此时,云淡月心中的自责又加深几分。
卿染与蒲月都离开了,她开始怀疑起自己。
“众叛亲离,几番被骗,为何独我是这般失败呢?”
“小姐,切不可听信那顾言知一面之词啊,你好好想想除了你与他还有何人知晓那传信之法,莫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的提醒倒叫云淡月想起自己曾给他一封信,却始终不知他可有看到。
当局者永远身陷迷局,远远不如旁人来得清晰。
可这事叶里疏雪做的太过天衣无缝,她像是着了迷魂道般不肯相信非他所为。
紧握在手中的那枚豆子似乎要被嵌入肉中,“除了他还能有谁?”
心如死灰如木偶般任人提线度日,她不知未来期在何处。
一句笃定,让樊三存无奈又心酸,不知该如何安慰,“小姐,眼下不是伤怀的时候,陛下究竟作何打算?”
他四下张望,不敢大声,“明明已经处死,却又以云家后人的身份出现,究竟是想作甚。”
提到此处,她才木讷地交代:“陛下只是想要我嫁给北定王,我已经答应将云家改为皇商,日后我若不在上京,这一切劳烦樊掌柜来打理。”
民商是最低等的商人,宜王被抄,其经商线路便由晋王接手,陛下想不费分毫便扩充商域,云家的加入会让大洲的商业全部由帝王垄断。
皇商虽有不少银子可赚,但也需看帝王脸色,伴君如伴虎。
总的是利大于弊,倒是婚事樊三存是百般不愿,“北定王?可…那是个什么人?是个饮血噬魂的魔鬼,谁人不知北边有两鬼,一个堪称人间阎罗北定王,一个就是那位地狱蛮鬼的北狄九公主。”
说起这些他便置了气,“我看他俩才是般配的一对。”
可她并不在乎所嫁何人,“传闻岂能真信,何况清婉与父亲都在汝宁,如果我不答应就会永远被困在这皇宫之中。”
毒也解了一半,还需一味药材必须要去北边寻找。
她浑身散发着忧郁的气息,真的觉得自己很是无用。
将其视如己出的老掌柜不知该如何是好。
许久,她才期望道:“樊掌柜,你替我查查那人在何处?”
“好吧。”
知她心思,樊三存也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又匆匆离去。
这一晚她难以安枕,唯恐蒲月会出事。
层层保护之下,她并不知晓宫外发生的异状,只是隐隐闻见些许血腥味。
这夜,慕辰宫外抓获一名刺客,无人知晓此人最后究竟去了何处,地上的血迹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身在顾言知府上的叶里疏雪却踌躇不安,暮迟已与她断了来往。
听闻陛下找到了取代叶氏之人,那女子还有可能成为皇妃,更要命的是成为名副其实的大洲第一商。
如今人在宫中近不得身,不能取而代之,这意味着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付诸东流。
北狄正急需钱财,她再也等不得。
她计划着再行偷梁换柱之法,却不知已经落入元靖帝的陷阱。
忽地,门外传来敲击声,“公主,我们失败了,宫内早有埋伏,我们中计了。”
听到这里叶里疏雪的自信瞬间崩塌。
“属下无能,还留下一个活口被抓,公主,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上京。”
叶里疏雪愤怒地将茶盏打碎,“元靖帝,你个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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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陈如便带来了陛下的圣旨。
慕辰宫的众人齐齐跪地,连侍奉的小宫女都替自家姑娘开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云惜灵之女云淡月体恤国民,为君分忧,朕感念其心,特封为洛宁公主,其父叶仲舟,早年因朕之过含冤,加封其父为忠勇侯…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