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宫,是陛下赐给云淡月所居之处,近日格外热闹。
也不知何人传出宫中新进了来路不明的女子,深得陛下宠爱,恐怕日后会封为皇妃。
闻风来访的女眷不在少数,说是探望不如说是打听底细或是与之交好。
冬月雪寒也是不辞往来,踏破了门槛,可那传闻中的女子概不见客。
那些女子们吃了闭门羹还不忘挖苦她几句。
有些识趣的差小宫女留了礼品便也离去。
那位掌管后宫的唐贵妃也派人送来了不少小礼。
云淡月觉得有些讽刺,吵着闹着要她死的时候也没这般积极。
可惜的是她可不是元靖帝的候选之妃。
“小姐,这些怎么办?”
说话这位小宫女便是她赴宴时为她引路的,碰巧来了这宫中服侍,可惜她不认得自己了。
她清冷地撇了眼堆积成小山的礼盒,宫内有身份的女子,用的都是些好物件,玉瓷金盏,珠钗玛瑙,但她不稀罕。
她饮着茶,手中仍紧捏着那枚红豆,掌心印出一个豆印,分不清是恨意还是淡然。
她漫不经心道:“你们挑些喜欢的,剩下的登记在册,锁去库里。”
也不知能在此处呆多久,笼络些人脉也是好的,反正也不花自己的。
她并不善于与这些人精交际,为难的是该如何还礼。
“奴婢多谢小姐。”
萧乐游自她来时,每日必来与她下棋品茶,知她不爱出门,送来不少珍品花卉,顺便教她如何识别宫中何人可以为伍,何人又是道貌岸然。
闲谈叙话能让她短暂忘却那些忧心事。
将他送走后,宫内又是冷冷清清。
她呆坐了半日,直至夜上,月疏云淡,宫灯燃了又明。
近日优思过度,食难下咽,她十分想念蒲月与樊掌柜,也不知熙月如何了。
柳清婉可有给她写信,父亲是否知道她的事…
此处就像是囚笼困住了她,空有武艺,仅凭一人之力岂能冲破这无形的铜墙铁壁。
正此时,陈如领了人来探她。
“云小姐,您看老奴把谁带来了。”
她转头一望,欣喜的眸子闪着微光。
“樊伯父。”
陈如早已将宫人屏退,留给他们叙话的空间,“云小姐,陛下怕您心急,特意嘱咐老奴将樊掌柜的接来。”
“多谢陈公公。”她像模像样地俯了一礼,这是近日来最开心之事了。
陈如哪里敢受此礼,客套了几句便离了宫。
樊三存将她看了又看,一双原本清亮的眸子失了神气,身形骨瘦如纸,他满是心痛:“看到小姐安然无恙,老夫我也就放心了。”
富丽堂皇的皇宫,软榻香枕,美食佳肴这些只要她想垂手可得,可她失了快乐。
近月不见,樊掌柜也憔悴了满面,可见为她奔波不少,她心焦道:“樊掌柜,蒲月呢?”
提到蒲月,樊三存愧无颜面,“哎,蒲月自从离开钱庄,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原来,蒲月为去寻她去了顾言知府上就再也没了消息,樊三存多方打听,只知道商羽死在了萧绾柔的墓旁。
更让他心痛的是,沈熙月竟乘此机会一跃成了和逸居的主人…
听闻变故,唯一支撑她的信念支离破碎。
她的哀伤溢于言表,“蒲月不会乱跑,她定是出事了。”
“蹊跷的是听商队的人说,蒲月姑娘去了北边,不知要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