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的嘴角慢慢露出一缕讥讽的笑意,点了点头,小声道:“裴月祯没回来,肯定是出事了。只要这事与我儿没有关系就行。昨晚上,四殿下也在,定出不了乱子。裴月祯出事了,那就是好事,是好事。”。
高氏眼神左右闪烁,然后马上撩起裙袖疾步的走出厅堂,还差点被门槛绊倒了。
已过午时,郭藩容还躺在金丝汆绒的枕头上酣睡着,一名叫娟秀的婢女小心翼翼的在往火盆中加炭火。高氏慌张的推门而入,娟秀马上放下手中的活,起身行礼。
“老太太。”
“哥儿,还没醒吗?”,高氏径直走到郭藩容的睡榻边查看。
“家主,一直没醒过。”,娟秀把炭火篮拿到了一旁,静静地站着。
高氏用手摸了摸郭藩容的额头,又用手帕擦了擦他脖颈上的汗珠,斥责娟秀道:“醉酒身子热,你加这么多炭火干什么!”。
“是奴家疏忽了。”,娟秀马上又拿起炭火篮,准备去捡火盆中的炭火。
高氏又呵住了她,“现在捡炭有什么用?你和那裴月祯就一个德行,都是木头疙瘩!”
娟秀听罢,只得驻足,不知该如何进退。
“行了,快去给哥儿煮碗醒酒汤。”
“是。”,娟秀松了口气,拿着炭火篮离开了卧房。
高氏见娟秀关上了房门,她马上坐到了床榻边,轻摇着郭藩容的胳膊,唤道:“我儿啊,快醒醒,快醒醒!”。
郭藩容被摇晃的烦躁,皱褶眉头,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用力的甩开胳膊。
“去一边呆着,别烦老子!”
高氏见郭藩容睡的如此踏实,变得更加急迫。她扬起手掌狠了狠心,一巴掌拍在了郭藩容的脸上。
“谁啊!”,郭藩容大叫一声,捂着脸颊猛地坐了起来,他定睛一瞧自己的母亲高氏赫然坐在他的床榻边。
“母亲,你干什么啊!我还没睡醒呢!”,郭藩容不耐烦的说道。
“你还睡,还有心思睡啊!”,高氏一边捶打着郭藩容,一边喊道。
郭藩容躲避着高氏的捶打,气恼的跳下了床榻。
“哎呀,好了,不睡了就是嘛!这一天天的,您哪来的邪火啊!”
郭藩容随意的踏拉着鞋,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白瓷的茶壶倒水喝。
“您怎么来了?我娘子呢?”,郭藩容习惯性的四下环顾,但并没有找到裴月祯的身影。
高氏此时也来到郭藩容的身侧坐下,稳了稳心神,严肃的看着郭藩容,道:“你老实跟我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晚上?”,郭藩容一脸懵,然后又傻乐一声,道:“嘿,昨天晚上上元节嘛,我和赵献去玉金楼喝酒了啊。”。
“然后呢?”
“然后?我就喝醉了睡了嘛。”
高氏仔细打量着郭藩容说话时的表情,这一举动让郭藩容瞬间感觉到毛骨悚然。
“怎么了,母亲?”,郭藩容问。
“裴月祯昨天晚上去玉金楼接你了?”
“嗯,是吧。她每次都去接啊。”
“然后呢?”
“什么然后不然后的,我喝醉了,我不知道然后啊。”,郭藩容急躁了起来。
高氏看了看房门的方向,确认没有人经过后,小声道:“昨天晚上,裴月祯把四殿下的通房婢子给杀了。”。
“什么!”,郭藩容先是一惊,然后有琢磨了一下高氏的话,反问道:“您说裴月祯杀了四殿下的通房婢子?”。
“是。”
“这不开玩笑么!裴月祯那柔弱性子,杀什么人啊,她连杀鸡都不敢。再说了,赵献哪有什么通房婢子啊。哎对了,裴月祯呢?”,郭藩容的声音渐渐提高,高氏马上又按住了他的胳膊。
“裴月祯已经关在刑部大牢里了,这是玩笑吗?”
郭藩容侧脸看着高氏严肃又惊恐的眼神,感觉嘴里瞬间渗出一种苦涩味,他用力咽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