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两人便去了闻芷那里，这厢长定侯与宋氏坐着说话。

“汐儿那孩子，你也该好好管管了，瞧瞧方才，像什么样子？幸亏俩孩子不是外人，也不与她计较，否则多得罪人？”

宋氏压着怒火道：“老爷又不是不知道汐儿的脾性，我何曾没管的，说了也不听。”

现在来怪她不管了？早做什么去了？以前在琼州时，最纵着汐儿的就是他，现如今闻沅和闻淮回来了，就嫌汐儿不像样子了。

长定侯呷着暖茶，道：“那也不能纵着她这样无法无天下去，京城不比琼州，闹笑话还在其次，得罪了人可是大事。”

“明白了。”宋氏终究还是把胸腔里的气给咽了下去，恢复惯常的平和模样，“今晚可要让两个孩子过来吃个团圆饭？我好吩咐厨房准备。”

“不用了，”长定侯摇头，“我晚上有公务，让他们自己吃吧，吩咐厨房，不可怠慢了他们，他们想吃什么，得给备着。”

宋氏到底还是有些酸了：“老爷可真疼这两个孩子。”

长定侯笑道：“淮儿看着是个有大出息的孩子，我早该把他接回京才是，耽搁这么长时间，着实让他受委屈了，有这样成器的子孙，闻家振兴有望。”

听他这话，像是大有深意，宋氏听了，心猛地一沉，一时没把住口，问道：“老爷的意思是，要立他为世子？”

“怎么，你觉得不妥？”长定侯此时已经忘了，之前闻嶂救他那天自己说过的话了。

宋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瞪着眼道：“你不是说要立嶂儿吗？”

长定侯顿了一下，搁下茶盏道：“我确实动过这样的心思，不过当时我还不知道淮儿的情况，如今淮儿既然成器，自然应该先考虑他。”

宋氏的反应跟往常大不相同，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与纳罕，因此停顿须臾，他又问：“你不是也不赞同立嶂儿吗？”

“我……”宋氏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失态了，待要往回收，又实在收不住，“原先我是不赞同，但你已经承诺了，就不该反悔。”

长定侯皱眉道：“该选谁为继承人，由我决定，莫说现在还没选定，就是选定了，我也可以把他废掉，没有什么该不该的。”

他一直以为宋氏母子没有野心，如今看来，是他错了。

“还有，当日我只是说要考虑嶂儿，并未说一定选他，是你自己理解错了。”

把话说完，他便起身往后房门出去了。

宋氏恨得咬牙，低声骂道：“早知如此，当初就……”

当初就不该救他！辛辛苦苦伺候他十几年，到头来都得到了什么？

闻淮是闻芷教出来的，与闻芷才是一家人，倘若他袭爵，将来闻家还能有他们母子的立足之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