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从屋里出来,回了住处,命人把闻嶂叫来。
闻嶂出门了,这会儿并不在家中,一直到了酉时左右,才姗姗过来。
“母亲叫儿子来,所为何事?”
“你去哪儿了,整天没见着人。”宋氏抬眼瞪去,不满地质问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出去逛?”
闻嶂不明所以,坐下来问:“出什么事了?”
宋氏没好气道:“出什么事?你难道没听说今儿闻淮回来了?你怎么就不知道着急呢?”
“原来是这个事,”闻嶂丝毫不以为意,“儿子倒是听说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母亲何必这么紧张?”
“你父亲都要把世子之位给他了,还不是大事呢?”宋氏激动得拔高了嗓音,担心外面的丫鬟婆子们听见,又忙压回去,“等将来你我母子被赶出侯府,你才知道哭了。”
闻嶂沉下了脸,问:“这是父亲说的?”
宋氏愤愤道:“不是他还是谁?距离你为他挡刀那天才过去多久呢,谁想到他这么快就改主意了,出尔反尔。”
“您不是说他看不上闻淮吗?”
“之前是看不上,今天见了面,看闻淮举止得体,讨人喜欢,心就变了。”
说到底,还是亲生与非亲生的区别,倘若嶂儿是闻家血脉,闻淮再出众,也轮不到他来抢这个位子。
闻嶂收紧眉头,脸愈发阴沉了下去,“这么说,我那一刀白挨了。”
是他高看这个继父了,本以为他宁肯再生一个,也不会考虑闻淮的,谁知他竟堕落到想让庶子继承爵位。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除掉闻淮,他死了,世子之位就只能是你的。”昏黄的灯火映照在宋氏脸上,可见她的眼神陡然变得阴狠起来。
“不过这事你不要插手,我来安排。”
闻嶂连忙劝道:“母亲先不要轻举妄动,我另有办法。”
宋氏便问:“什么办法?”
“现在还不便说,您等着看就是。”
时候不早,闻嶂劝了几句,即起身告退了。
宋氏独坐在屋里,还是觉得应该趁早下手,闻嶂说有办法,多半只是在宽她的心,还是得她来为他谋算。
闻沅住进了闻芷住的院子,闻淮则住在隔壁的院子里,姐弟三人离得很近。
翌日一早,太阳还没探头,闻淮就起身,过这边来与两位姐姐用饭。
刚坐下,就有两个丫鬟送了几道早点来,笑道:“夫人命厨房特意做的,原是要送到三爷那里去,谁知三爷来了这儿,只好送过来了。”
“有劳了,”闻淮让她们把早点摆上,又每人给了些赏钱,“回去替我多谢母亲。”
丫鬟领了钱退下,闻沅看向桌上,说:“都是好吃的,她倒还挺费心。”
“是费心了。”闻淮不喜欢宋氏,但吃食既然已经送来了,不吃白不吃,免得浪费。
于是先盛了三碗枣粥,等着闻芷出来再开动。
闻芷很快就处理完了手头的事,出来见桌上多了好几道吃的,诧异道:“怎么多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