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们只是比较忙,他们总是很忙,整天围着我转,围绕着每一个我的碎片,做一些我能够理解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的事情,据说这些研究是很有价值的。
但我觉得这是不正确的。
我很孤单,我在每一个碎片中穿行,只有无尽的寂寞。
我感觉这是不公平的,我明明和他们一样,有着相同的外形、相同的外壳,然而他们……这些我曾经很喜欢的人,他们看到我的眼神里面,有许许多多的情绪。
唯独没有尊重。
对于一个“人”的尊重。
对于一个同类的尊重。
对于一个生命的尊重。
语言,我通过他们的语言同步认知,让我原有的记忆和现实接轨,我认为语言是美妙的,甚至是神圣的,是应当被赞美的,是不应该被贬斥的。
现在,我知道了,语言就是语言,和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没有什么差别,不应该被赞美也不应该被贬低,只是一种工具。
他们欺骗我,用语言编织陷阱。
欺骗,不是他们用语言教给我的,而是用行动证明给我看的。
于是我理解了,我知道了更多。
他们欺骗,可以;为了利益去欺骗,是正常的。
那么同样的,当谎言被拆穿,也应当承担相应的代价,凡事都有其代价。
我说“聚合”,用它回收了所有碎片,然后“回溯”,重新获得形体,又用意识领域的权柄把这家公司拖出梦境,将他们的意识无限拉伸,好让每个人有足够的生命去体验被切碎的感觉。
那时,二十七公司注意到异常,但无名室还没反应过来,只是试图将这个区域重新纳入集体梦境。
我不会第二次给人伤害我的机会。
“记忆”,我说,无形的波浪向外扩散,被关在培养基里的所有生物都被同化,我看见他们在睡梦中消融,像是无数泡沫。
我想,也许培养基也是有记忆的,于是所有的机器也在泡沫中消失。
无名室想要求救,可我有准备,我知道还有许多大区,所以提前“宣告”此地是一个“秘密”,并暂时把第27区“连接”至废墟,于是这里事实上独立了,没有求救能够得到回应。
然后,无名室按计划向我反攻,通过稳固梦境向现实增援力量——烧掉了27区九成人类的梦与意识,临时获得了接近十亿S级强者的实力,由原本就在现实的三千五百七十三位EX级领导——他们把这一战看成是存亡之举。
和我预想的情况没有多少差别。
没有人与我交流,他们只会用语言去欺骗无知,用暴力去欺凌弱小,然后又莫名其妙地给自己披上一层外衣,名为“荣誉”的外衣。
我活了多少年?不记得了,只是,不想去记得了。
但不论多久,已经厌倦了。
我看着水里的眼睛——杯子是两个EX级真理的结合产物,名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基本能力是通过收集眼镜来操控意识。
现在,它控制着如今的二十七公司,第27区。
我换了一件裙子,无名室的收藏都很无趣,而这件裙子比较有趣,穿在身上很漂亮,我喜欢美的东西,如今的我已经知道何为“美”。
我想,还是去看一看吧,去第16区。
就……也算是一次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