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陈衡一早便到城主府问安,拜访徐洪后才到吏房领取身份铭牌,然后到稽查司报到。
稽查司负责值班的是一位年轻的武吏,稚嫩纯正,年十八,复姓司马,单名荀字。
陈衡报了名号,亮了身份铭牌,司马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欢迎加入稽查司!陈大哥新来,请随我后堂领取常服和佩刀,一应当差配备的器具均需登记领取。”
陈衡道谢,旁敲侧击地从司马荀口中知道了不少稽查司的底细。
稽查司隶属城主府,由城主直接管辖,县丞、主簿均无过问的权责。稽查司的主司一职为从九品,城主府主簿为正九品,可实际上,稽查司主司的地位与城主府主簿不分轩轾。
影月城的稽查司有两位从九品的官员,主司和副司,其下共有三个稽查组,每组二十人,各设一名组长、副组长,负责侦查、缉捕。
“陈大哥,三个稽查组分别是降龙组、伏虎组、擒豹组,虽然名义上三组不分轩轾,可实力而言,依次递降。根据主司的吩咐,你暂时列在擒豹组,编号甲二十。”
“你呢,在哪组?”
“陈大哥,我也是擒豹组的,比你早来三个月,编号甲十九。”
“这编号有什么说法吗?”
司马荀小心翼翼地四下观察,凑近陈衡,压低声音:“据说稽查司武吏人死号不消,新吏均以甲序列前缀,每三载递进一序列,可至乙、丙……序列,若是旧吏亡故、休退,补递的新吏编号重新自‘甲’序列起算。”
“照这说法,你和我的前序旧吏休退了?”
司马荀摇摇头,苦笑道:“不瞒你说,原来的甲十九和甲二十都是新近亡故的!”
稽查司的武吏这么容易死吗?
陈衡又向司马荀打听擒豹组其他人的情况,司马荀却所知有限,影月城地广人稀,频发案件,因此这六十名武吏常年在外奔波,少有机会见面,司马荀自言来了整整三个月,却只见过副组长韩章、老吏郑老怪二人。
看来只能慢慢融入这个稽查组了!他必须显露才能,争取到擢升的机会!他的目标,可不是小小的稽查司!
“主司和副司人怎么样?”陈衡打听起这两位顶头上司。
司马荀脸上现出怪异,憋了半天才道:“不好说,说不好,不说好……还是你见了亲自判断吧!”
“怎么?他们是三头六臂,还是面目可憎,见不得人啊?”陈衡打趣道。
司马荀对着他挤眉弄眼,陈衡疑惑道:“怎么?眼睛不舒服?”
“三头六臂倒是未必,面部可憎更是胡说,至于能不能见人——,还需要你亲自看看!”一道女人的声音突然在陈衡身后响起。
徐思烟?!
陈衡猛然转身,那张秀美白皙的脸明晃晃出现在眼前,长身玉立,束发过肩,身着皂服,腰间缠着红色腰带……
转眄流精,英姿勃发!
“主司……大人?”陈衡瞥了一眼司马荀,冲着徐思烟道。
“不必多礼!”徐思烟看着陈衡吃瘪的表情,心中甚爽,“既然来了稽查司,就要好好办差,和这些武吏前辈好好学习侦查探案的本事!”
陈衡垂着头,心中已经对徐思烟进行了八百遍人间酷刑,可当着司马荀的面,还要唯唯诺诺地应承着:“主司大人金玉良言,卑职谨记在心!”
“司马荀,你先去忙吧,我好好‘点拨点拨’这位新人!”徐思烟对司马荀下了逐客令。
“是,属下告退!”司马荀躬身行礼,离开时在徐思烟看不到的角度冲着陈衡做口型,似乎在说:“陈大哥,千万挺住!”
这女人“点拨”新人似乎不是好事啊!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仰天大笑出门去!
陈衡沉默不语,徐思烟似笑非笑,二人独处的氛围有些暧昧!
“推荐我从武吏做起,就是为了做我的顶头上司?”陈衡受不了这女人直勾勾地盯着他,率先开口。
“啧啧啧,赫赫有名的‘色公子’这么沉不住气吗?秦楼楚馆那些莺莺燕燕你都应付得来,怎么到了稽查司没一刻钟就受不了我这良家女子的眼神了?”徐思烟眄视着陈衡,嘴角的弧度莫名地透着一股嘲讽的意味。
“这么说,你这是有意引诱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