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青皮褪去,换成了黝黑的肤色,如同常年在海上捕鱼的渔夫。
他身后的马车幻化成一座不大不小的两层小楼,一楼是一个店铺,里面陈列着米、面、油、茶以及肉类和蔬菜,店铺中央是一个装满鲜活水产的大水缸。
那位俊美的疤面中年修士,又将目光转向大狗、黑雾以及红袍新娘。
这两位诡异存在立刻变得紧张,急忙开始变化,只有那煞气大狗一时不解。
不久,一个娇媚的红衣美妇出现,面容姣好,眼中流露出妩媚。
她头上的红盖头逐渐扩大,身后也幻化出一座小楼,比大头汉子的更为精致。
一楼的门面是一家成衣铺,里面摆放着五彩缤纷的布匹,以红色为主。那团黑风雾气也迅速旋转,一阵旋风过后,黑雾消散,出现了一个佝偻的老妇,头戴头巾,脚踏布鞋,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朴素布袄。
她身后是一座小院,里面有一间小屋供人居住,院落里摆放着香油、白烛,还竖立着几口棺材。小院门口挂着一块木牌,上面烫金写着“下葬”、“棺材”、“风水”等字样。
三位诡异的存在接连变化,唯有那啃咬人头骨的黑色大狗似乎不明所以,仍旧专注地啃咬着人头骨,身上散发出的凶戾之气凝结可见。
它正要对半空中的中年修士呲牙咧嘴,这时,由黑雾化成的婆婆见状,立刻对着黑色大狗掐诀一指。
黑色大狗瞬间停止了凶态,一阵黑风卷起大狗,大狗转而变成一条黄毛土狗,凶戾之气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副痴傻的模样。
婆婆继续施法,将黄毛土狗拴在小院门口,然后不再言语,抬头望向半空中的中年修士,神色紧张。
半空之上,疤面俊美修士朗声开口“日后我名秦念灵,此地名为望海镇”
说完又看了眼怀里面的婴儿说道“尔等四凶,陪此子演一出把戏,待他日后一飞冲天而去或是百年黄土之后,尔等皆可离去。”
小镇长街上青皮大汉化作的男子,急忙开口:
“日后叫俺张大头便是,就做这小镇菜贩子了,多谢上仙。”
红衣少妇也微微欠身
“奴家本就是一个孤苦寡妇,此番便随我那苦命的丈夫名唤王氏便可。”
佝偻老婆婆也急忙开口
“小妖道行不深,变换不了这年轻血肉,日后有劳前辈和各位道友就叫我一声吴姥姥,多谢。”
只有那黄毛土狗“汪汪汪,汪汪,汪.....呜....”一阵嚎叫,不知在说些什么,一副恶犬模样。
秦念灵抬头环顾一周,又招来千丈黄土覆盖在小镇外的罩子阵法之上,掐诀变换小镇之上天空不再昏黄,而是蓝天白云,天幕之上唯独保留太阳和月亮的轨迹,和外界一致。
一切事了,秦念灵怀抱着婴儿,步履踏空走回地面,走向自己的破败草屋小院。
此地的时空束缚已然解除,周围的小镇居民似乎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生活依旧如常。
只是在长街街头,一些女性居民聚集在红衣王寡妇的布料店前挑选布匹,而另一些则围在对面张大头的店铺前采购。
张大头仿佛完全融入了角色,与小镇居民们讨价还价:
“大爷,这价格真的不贵,我这铺子也不是新开的,您也知道我不是漫天要价的泼皮,您这常来,我实话说,这个季节的虾蟹自然肥美,质量绝对上乘。这还是您来了,换做其他人价格更高。”
一时间,小镇上人声鼎沸,比以往更加热闹。
然而,只有吴姥姥的小院,似乎成了小镇居民的禁区。
部分人是出于对不祥之气的忌惮,怕惹了晦气,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那门口拴着的黄毛土狗实在令人畏惧,它见人就叫,见物便咬。
土狗脚下还踩着一个破布人偶,被它一直撕咬泄愤,路人一看更加胆寒,实乃恶犬。
吴姥姥似乎也乐得清静,没有去管束那只小狗,而是默默坐在自家院子里的小板凳上,专心致志地扎着纸人。
在镇子的入口处,一群小孩围绕着门楼嬉戏,其中一个鼻涕泡不断的小男孩还向他的玩伴们吹嘘,自己家就是门楼所记载的李状元的后人,引来一阵同伴的嬉笑。
镇内破败草屋小院内,秦念灵望着怀中婴儿,柔声开口:
“疤儿你看,以后这就是你的家如何?”
婴儿如有感召,扑腾手脚,嬉笑不止。秦念灵也渐渐有些喜意,疤面翻涌
“好,好,好,疤儿喜欢就好,哈哈”
真所谓,世间如梦哪里真?人情难测全是假,莫笑我等生画里,谁人又能见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