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米跟着陈妈妈往回走,回去的路上,他也是走走看看的,对他来说一切还是那么新鲜啊。
就这样走了一个多小时,经到一个上面写着“安庆坊”的地方,陈大米看见前面迎面走来一个神情忧郁的男人,这个男人身材高大但略显瘦弱,三十多岁的年纪,鼻子挺直而端正,轮廓分明,面容文雅,眉目间流露出一股深沉却温和的气质,让人想亲近。
这男人,穿着一身简洁而干净的白色长圆领衫,头戴幞头,脚蹬乌皮六合靴,正沿着道路缓缓向南边走。
一会后,在后面一个年纪大一些的,穿着官服的男人追着这个高大的男人,那官员边追边喊,“乐天,乐天,别急,别急着走啊,你再听我说几句嘛。”
那个追前面男人的官员说什么陈大米没听仔细,因为那个人说的应该是官话,陈大米不太懂。这官员说话文绉绉,陈大米虽然没听出说什么,但那官员前面的称呼他却听清楚了,“乐天,乐天!”
陈大米听到这称呼,吃了一大惊,“乐天”是白居易的字,这个男人被后面追他的官员叫“乐天”,那这个中年男人难道就是鼎鼎大名的大诗人白居易?
陈大米再认真看了一下这个男子的外貌,该男子身材高大,面容正派端庄,确实符合他之前对白居易的想象。
此时陈妈妈也跟上来了,她也听到别人称呼眼前这个男人为乐天了,陈妈妈对白居易作了个交手礼打招呼说,“郎君为白乐天?”
那个男人见这妇人向他打招呼连忙回应说,“在下正是白乐天。”
陈妈妈看了一眼白居易,再低头说,“小女为坊间一女子,有幸读过先生一些诗,很是仰慕先生的才华。”
白居易这才知道这女子是他在长安的一个粉丝,连忙回礼谦虚一番。
而陈大米听到陈妈妈向白居易打招呼,也还是称呼他的字,他还是不能确认这个人是不是白居易。他要再确认一下才行,他有点紧张,支支吾吾地仰头向白居易说,“你,就是,白居易?”
一时间,他还是用了自己现代人的语序及称呼,白居易虽然不明白“你”字是什么意思,但也听得出来这小孩子是在叫他,他回个交手礼说,“吾为白居易。”
而陈妈妈白了陈大米一眼,替陈大米向白居易道歉说,“小子全无礼貌,称呼郎君之名。”
陈大米才知道自己不应该叫直呼别人的名,称呼别人的字才是正确的叫法。
陈大米也不知道怎样才能与白居易交流,但如果现在不跟白居易说说话,那以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了,毕竟以前没手机没电话没导航,没汽车没地铁的,要找一个人太难了,古代很多时候能相遇都是要靠缘分了。
怎样跟白居易搭话呢?
陈大米想了一想,灵机一动,背了一首他小学就要求背的白居易的诗: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白居易和陈妈妈听了都大吃一惊,白居易惊的是这小孩好像才学说话也没多久,话好像都说得不利索,居然会背自己的诗。
而陈妈妈惊的是,自己的儿子话都还不怎么会说,怎么会背诗?而且谁会叫他背这首诗呢?他平时也没与什么小朋友来往,应该也没什么人会教他背诗啊,家里的下人也没读过书,更不会教他的了。
白居易吃惊地对陈大米妈妈说,“尔家小公子天赋异禀啊。”
陈大米张开双臂,想要拥抱一下白居易,却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4岁多的小孩,白居易以为这小孩想要他抱一下,就弯腰将陈大米抱了起来,并对陈大米说,“尔等多加努力,长大必有所为。”
陈大米被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男人抱着,自感有些尴尬,挣扎想着下来。
此时,后面追白居易的人赶上来了,白居易放下陈大米,摸了摸陈大米的头,向陈妈妈和陈大米做个礼告辞,然后和那个追上来的中年男人边往南走边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