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
沈怀夕大步向前,接过春雨手中的药粉。她会医术一事赵庭桉已经知道,所以她也没有多想。她先用帕子一点一点擦干净赵庭桉头上的血迹,又用提刀将伤口周围的头发剃了个干净。
“就不能不剃吗?”
赵庭桉抿着唇,脸上有一丝恳求。沈怀夕手上动作不停。“殿下若是想让脑袋上一直顶着个洞,那就不剃。”
赵庭桉乖乖闭上了嘴,任由沈怀夕摆布。沈怀夕上药上的认真,没注意到一旁沈钰深思的眼神。上完药,沈怀夕又写了张药方,仔细叮嘱赵庭桉这几日不可梳发、不能洗头,饮食也要清淡。末了,还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故作冷淡地说道:“这个药治疗伤口有奇效,每日往伤口上敷一次,大概三日就会开始愈合。愈合的时候可能有点痒,但不许挠。”
沈怀夕别扭的小表情仿佛一根羽毛轻轻挠着赵庭桉的心,让他抓心挠肺的痒。沈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插嘴道:“蒋掌司真是医者仁心,放心吧,青竹会好好照顾太子的。”
沈怀夕这才发觉自己话多了些,连包扎的动作都不自觉的多使了几分力。
“嘶。”
赵庭桉疼得向后缩了缩。一时间房里鸦雀无声。沈怀夕假装自然地将药箱收拾好,递给了春雨。
“娘娘若没有其他吩咐,臣就先告退了。”
沈钰看着满地的狼藉,点了点头。
沈怀夕回到府中暮色已沉,随意地吃了碗面,就躺在了床上。知秋看着黑黑的屋子,窃窃私语道:“小姐这是怎么了?这么早就睡下了。”
知冬摇了摇头,她虽然跟在沈怀夕身边,但每次进宫她都只能在宫门口候着。
“许是累了,别在这打扰小姐了,走吧走吧。”
知夏一手拉一个,悄悄地退下了。
屋内,沈怀夕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盯着床幔。她原是在思考弥月宴那日该如何布置,但不知为何想着想着,脑海中就浮现出赵庭桉受伤的样子。她的心蓦然一紧,当时被绝命楼追杀的时候,他也是浑身浴血。沈怀夕的思维不断发散,又回想起了她们在江南的那段时光。虽然两个人都是以不一样的面貌在相处,但那个时候好像还挺快乐。沈怀夕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突然回神,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眼睛一闭,强迫自己睡觉。
之后几日,凡是进宫她都绕着东宫走,也不曾主动向沈钰打探赵庭桉的伤势情况。
八月初三,天定的黄道吉日,前几日还烈日炎炎,今日一早下了场雨,凉爽了不少,日头也温和了许多。陆紫悦看着万里无云的天气,打从心底里的笑了出来。陆紫悦高兴,她身边的人也能轻松一些。
“今日天朗气清,咱们小殿下当真是有福之人。”
宫人们觑着陆紫悦的脸色,拍起了马屁。
陆紫悦挑了挑眉,眼里满是喜色。
“这些日子你们照顾小殿下有功,今日是昭王殿下的弥月宴,每人都有赏。回头去找春满领赏吧。”
“谢贵妃娘娘。”
玉华殿里此起彼伏的谢恩声,让陆紫悦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