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同你说,这是陛下新设的司乐司的掌司,你们应当也很熟悉了。日后在宫中难免经常遇见,若是有人欺负蒋掌司,元良你可要替她出头。”
“蒋?”赵庭桉眼睛微微眯起,这是她第二次用这个姓氏了。
“是臣的本姓。”沈怀夕听出了赵庭桉话里的疑问之意,开口解释道。
“认识孤一娘子这么久了,倒是第一次听娘子提起自己的姓氏,不知娘子原名为何?”赵庭桉话里话外都带着试探的意思。
“臣的父母没读过什么书,为我起的也就是普通人家女孩的名字。都已过去,殿下不必探究。”
赵庭桉端详着沈怀夕的脸色,须臾后放松一笑,“是我唐突了。既然娘子不愿提起,便不提了。”
沈钰正了脸色,“元良,如今孤一姑娘有官职在身,你当唤她一声蒋掌司。”
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女,沈钰难免偏帮一些。赵庭桉也没觉得沈钰因此斥责自己有什么不妥,端正了态度,“阿娘教训的是,儿子不敢了。”
赵庭桉在这沈钰和沈怀夕也不好继续谈话,她招手唤来春雨送沈怀夕出宫。快到宫门口时,春雨警惕地四下打量,然后从袖子中抽出了一把短刃。
“这是小姐亲自画的图,特地找了最好的材料给您做的。小姐说,去岁是您的及笄礼,她错过了。这把短刀就当是将两年的生辰礼一并补上。小姐还说,女子头上的簪子亦可化作自己手中的利器,愿您永远有自保的能力。”
沈怀夕抚着刀鞘上的花纹,她似乎能看到沈钰在烛光下静心画图的样子。她感觉全身都被暖意包裹着,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被封锁的错乱的内息好似都变得顺畅起来,一点一点的让她充满着力量。
“替我谢谢姑母,她的意思我明白了。”
沈怀夕当上了司乐司的掌司,再住在怀璧楼就有些不合适了。其实沈钰原是希望她住进宫里,但考虑到宫中往外递消息存在诸多不便,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沈怀夕思前想后,搬进了淮安巷的一处宅子。那座宅子与怀璧楼一街之隔,而且周围住的全是文人墨客,比较清静。搬了宅院后,她就将崔叔请了过来。
“小心着些,这可是小姐最喜欢的青花瓷器。”
崔叔一大早就开始在众人耳边絮絮叨叨。大家实在有些遭不住,纷纷向知夏使眼色,让她劝崔叔去休息。知春不在,知夏只得硬着头皮接了这烫手山芋。
“崔叔,这儿有我们呢,要不你去小姐院子里,她今早起的时候说有事找您。”
崔叔一听沈怀夕找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去了。彼时沈怀夕正在与知冬商讨陆知章的逃跑路线,见崔叔来了,先是一愣,与知冬一对视便明了了三分,她无奈一笑。
“崔叔,您来的正好,我正找您呢。您在上凉的时间长,可知一些隐秘的出城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