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夕本是随口一问,不曾想崔叔竟真告诉了她一条路子。原来,当年为帮赵子平夺位,沈渊等人还留了后手。他们在城西挖了一处密道直通城外,但是赵子平即位后已经偷偷命人将那暗道封了起来,而且这件事陆知章也不可能知道。崔叔一边说一边摇头否认这个可能性。沈怀夕却不这么想,按照赵子平的性子,这条暗道是否真的封起来都未可知。而且即使封了,赵时越筹谋多年,说不定自己也偷偷挖了一条呢。沈怀夕食指轻叩桌面,脑中飞快思考着对策。
“知冬。”
沈怀夕倏地开口。
“前些日子让你查安郡王府的人如何了?”
提起这个知冬就自觉羞愧,这安郡王府就像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她查了半天,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套着,还险些暴露了自己。
“奴婢办事不力,没发现不妥之处。”
沈怀夕按了按额角,她知道这事也不怪知冬,赵时越蛰伏多年,要是那么容易就能跟上他的人,反而值得怀疑。只是如果真的放陆知章回了江南,朝廷危矣。她还在低头苦想,知夏领着一个身着宫廷服饰的婢女走了进来。
“小姐,娘娘派人来请。”
沈怀夕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是夏菊,沈钰前段时间才接回身边的一等宫女。每隔几日沈钰就要召她一次,尤其是下个月就是赵庭朝的弥月宴了,这几日召得更勤了些,有时甚至会歇在沈钰宫中。来的勤了,沈怀夕的态度也松散了些。听说沈钰正和赵庭桉在谈话,她也懒得往里面凑,跟夏菊说了一声后,就自己在小花园里闲逛起来。华阳宫因日照充足而得名,所以这里的植物长势格外喜人。加之沈钰侍弄花草十分细心,小花园里的花争奇斗艳,姹紫嫣红。
沈怀夕突然起了玩心,站在花圃边缘,伸长了手戳了戳长得最高的那朵花。结果一个重心不稳,向前栽去,她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想借助轻功转身。脚尖刚使劲,一只大手就稳稳地扶在她腰侧,用力将她拽了回来。她的额角撞上了一个结实胸膛,头顶传来赵庭桉隐含怒意的声音,“月季带刺,你的眼睛、容貌全都不要了是吗吗!”
沈怀夕被他吼得一懵,下意识地反驳道:“我只是想戳走花上的虫子。”
“庭桉哥哥你看,花上有虫子!”
圆嘟嘟的小脸与眼前这张俏丽的面容重叠,赵庭桉扶在沈怀夕腰间的手微微缩紧。
“咳!”沈钰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沈怀夕如梦初醒,迅速从赵庭桉怀里挣脱出来。
“娘娘万安,殿下万安。”
赵庭桉带着探究的眼神看了一眼沈怀夕,缓缓缩回手。
“这些花都是平常不常见的品种,花刺又粗又大,有些还带了毒性,若是划伤了,十天半月都未必能见好,蒋掌司还是得当心些。”
沈钰这话似乎是在帮着赵庭桉解释,实际上也是在提醒沈怀夕当心。
“是臣莽撞了,请娘娘、殿下恕罪。”
沈钰见赵庭桉一直站着不动,一时之间也拿不准他在想什么,
“赏花罢了,所幸没受伤,你随我来,我正好有事与你商量。元良,你先回去吧。”
赵庭桉回神应是。
姑侄携手进了内室,只留了春雨和夏菊伺候。
“没伤到吧?”
沈钰握着沈怀夕的双手细细查看,她那花圃里确实种了一些不宜告人的隐秘之物,她看到沈怀夕往下摔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差点脱口喊了出来。
沈怀夕摇摇头,有些赧然道:“脚下一时没站稳,赵庭桉不来我也不会摔下去的,偏他要多管闲事,还吓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