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鸡至兴元的道路,本就狭窄崎岖,如今更是挤满了逃难的百姓和皇帝的随行队伍。尘土飞扬,马蹄声、车轮声、哭喊声交织成一片混乱的交响乐。李儇坐在颠簸的皇驾中,眉头紧锁,心中焦虑如同被绳索紧紧勒住。
“陛下,百姓众多,道路难行,我们是否应该先行一步?”王建的声音在嘈杂中显得格外清晰。
李儇的目光穿过车窗,落在那些衣衫褴褛、满脸疲惫的百姓身上。他知道,这些人都是他的子民,他们的信任和依赖是他作为皇帝的责任。但此刻,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安危,以及这传国玉玺的安全。
“王建,你和晋晖,带领长剑兵前去开路。”李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无论如何,必须保证皇驾的安全。”
王建领命而去,他的眼神坚定,手中的长剑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他知道,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也是一场与人性的较量。
长剑兵们在王建的带领下,开始驱赶那些挡路的百姓。他们的动作粗暴而无情,长剑挥舞间,不时有不听话的百姓倒在血泊之中。王建的心中虽有不忍,但他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
“快走!不要挡路!”长剑兵们的声音在人群中回荡,他们的剑尖上沾满了鲜血,但他们的眼神却越来越冷。
百姓们在恐惧和绝望中让出了一条道路,皇驾缓缓前行,李儇的心中却越发沉重。他知道,这些百姓的血,将会成为他永远的负担。
荀几道为了拦截皇驾,派了一支小队,想先一步烧毁栈道,幸亏王建的搀扶,李儇才在栈道快坍塌的时候冲出了栈道,很多人被阻拦在了栈道北侧,自然很多补给也留在了北侧。过了栈道的李儇只能夜宿荒野,王建一直服侍在侧,就李儇睡觉的时候都是枕着王建的腿,李儇感激王建忠心护卫,把自己的御袍赏赐给了王建。
李儇刚进散关没有多久,联军就攻下了宝鸡,得知皇帝已经走了,带兵继续是追击,走到散关,碰到了守在这里的杨晟,散关地处险要易守难攻。联军一起拿不下散关,撤兵回了凤翔,撤兵的路上,捉住了襄王李煜,把他一起带回了凤翔。李煜是皇室宗亲,不过他和李儇的关系有点远,他是唐肃宗李亨的五世孙,按辈分李儇要喊他爷爷。
田令孜的所作所为而心生反感,就连山南西道节度使石君涉也占到了朱玫一边。他上表要求唐僖宗李儇诛杀田令孜,以此表明自己的立场。
然而,李儇的回应却是沉默。石君涉的愤怒如同被点燃的火药,他决定采取更为激烈的行动。他命令手下将李儇前往蜀地的必经之路上的驿站全部烧毁,还在险要之处设置栅栏,意图切断李儇的退路。
李儇一行人被迫不断变换道路,本就险峻的蜀道变得更加难以通行。好走的路已被石君涉破坏,剩下的路不是悬崖就是峭壁,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而朱玫派来的追兵如同死神的使者,紧随其后,不断逼近。
从宝鸡到兴元,本是几百里的路程,李儇他们却走了近两个月。这一路上,他们经历了无数次的险情,每一次都像是在与死神擦肩而过。
三月初的山南西道,春意尚未完全铺开,寒风依旧刺骨。李儇和他的随从们在这片土地上艰难跋涉,他们的目标是兴元,一个他们本以为能够提供庇护的地方。然而,现实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残酷。石君涉,这位山南西道的节度使,为了阻挠田令孜,一路上设下了重重路障。这些障碍虽然名义上是为了阻挡那个权倾朝野的宦官,但它们同样让皇帝和他的随从们吃尽了苦头。山路崎岖,粮草短缺,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死神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