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识好歹、不通人气的东西?你爱咋咋地吧。
他当即冷下脸来,把手帕条子往白泽御腿上一扔:“随便你,爱包不包。脚确定没事,能自己走?”
“我能自己走。多谢罗兄有心,您走您的。”
上赶着不是买卖,反正自己仁至义尽,不领情是他白泽御的事。
罗蓝田二话不说抬腿就走。
走出五六十步,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落忍,罗蓝田一个没忍住,扭回头去望了一眼。
就见草木掩映里的白泽御,还坐在原地没动。起先腰背挺直的坐姿,现在变成了弓腰低头抱着脚。因为距离离得远,人就变成了小小的一个,看上去既沮丧又可怜。
罗蓝田犹豫了两秒,回身又往山上走。
“瘦驴拉硬屎你在死撑什么?!”
正脱了靴子,抱着自己的肿脚发愁的白泽御,闻声遽然抬头,看着从天而降去而复返的罗蓝田,大睁眼睛一脸的惊慌茫然,继而脸上飞红,开始手忙脚乱地往脚上套靴子。
罗蓝田在他面前蹲下,以不容置辩的语气命令道:“鞋子脱了,我检查一下脱臼还是骨折。”
说话间已将白泽御的伤脚抓在手里。
“真的不用。”
白泽御两只手使劲按着靴筒边缘,满脸通红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罗蓝田不理他,粗暴地拿住她虎口麻筋只一捏。
白泽御顿时全臂麻痛松了手,套了一半儿的靴子也被脱下来扔到一旁。
罗蓝田将他的麻布靴袜褪到踝骨以下,看了看脚踝肿胀程度,然后一手抓着脚掌,一手攥着脚腕,试着把脚踝左右轻轻转了转。
白泽御痛得使劲闭着眼,“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罗蓝田也眉头紧皱脸色难看,小心缓慢地把白泽御的脚放到地上,然后食、中二指并拢,在他腓骨内侧位置自上而下轻轻叩击,目光炯炯盯着白泽御的眼睛问:“这样呢?有没有痛感?”
白泽御紧咬着嘴唇,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
“弄不好是骨折了,”
罗蓝田说着话站起身,嘲讽哂笑道:“你还‘看看山景,慢慢回去呢’。现在你打算爬着回去还是滚着回去?”
白泽御闷葫芦一样低头穿着鞋。
罗蓝田看看他手上綁着的手帕条,往他身前一蹲说:“用了我的帕子,人情已然欠下了。欠人情就是这么回事,一个也是欠,两个也是欠,区别不大。上来吧,我背你走。”
白泽御还试图挣扎一下,心虚地小声说:“我自己能行,我就歇一会儿……”
“你歇着吧,一直歇到袁家人上山来抬你——顺便问一句,你跑到这座山里来,袁家有人知道吗?”
白泽御这回不吭声了。
“你到底上不上来?”
罗蓝田烦躁起来,“快点儿的,我赶时间。——最烦大男人婆婆妈妈。”
白泽御咬牙赌气地往他后背上一趴。
罗蓝田托着白泽御的两条腿往前一扽,“你趴服帖点儿!我背起来也好轻省些。”
说话间背人起身,迈开大步就往山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