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虚空,继续流着眼泪笑。
接下来的这番话,她像是在对聂昀霆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虽然它不会说话,但它却比你可爱得多。至少,它不会伤我的心,它日日夜夜都陪着我。我一睁眼闭眼,就可以看见它。这么基本的要求,它可以满足我,而你这个名义上的老公却做不到。想想,也是够讽刺的。”
聂昀霆被她抱着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画面,刺激的心痛如割。
而她的话,字字句句如刀剑般直入他胸口,令他分分钟惭愧到想死。
他无助又无力的曲手,握拳。
任牙齿把喂到嘴里的拳头咬得血肉模糊,也不肯松。
如果不是今天亲耳听到她的控诉,他都不知道,自己犯下的错,远比他想象的要恶劣和过分得多。
此刻的他,好无措,好彷徨,也迷茫极了,更感到史无前例的害怕和恐慌。
这样一个劣迹斑斑到连自己都万分唾弃的他,如何有勇气和脸面去求得她原谅,更何谈去挽回她的心。
他真的是太高看自己了!
对面,凌渺淼抱着熊,连同熊一起轻轻摇晃着。
摇啊摇,她嬉嬉笑笑的样子,远看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只是那眼角不断滚落的泪珠,和嘴角弯起的苦涩弧度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睡觉前,我亲它一口,跟它说老公晚安。早起时,我也亲它一口,流着辛酸泪跟它说老公早安。高兴了,我会跟它撒娇,亲它一下,说老公你好帅。发工资了,我回到家第一件事,也是抱着它狂亲,亲够了,我立马把我给你买的礼物拿给它看,问它开不开心、意不意外、喜不喜欢。”
“我在外面逛街撞见你和惜翎姐手牵手,我心里难受,没地儿发泄,也把它幻想成你,先是一顿海扁,再伤心难过的抱着它亲个不停,问它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聂昀霆”
听到这里时,聂昀霆面色一白。
他单手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就那样毫无征兆的从他嘴里喷泄而出。
弄脏了地板,也染红了他身上的白衬衫。
他几乎都快站不稳,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身后书桌的角。
然而,他却没空管自己,只知道她眼下的模样让他心疼到了骨子里。
匆匆用手背把嘴角的血渍抹了抹,他踉跄着上前。
费了很大的力气,他才扯掉她怀里的熊,用自己宽厚的怀抱来代替,去温暖她颤抖的身躯和冰凉透彻的心。
“别说了,小水我对不起你,我该死!”
不,他不要被一只玩具熊给比下去!
他才是她的老公,活生生的老公!
玩具熊可以做到的,他都能做到,甚至可以比它做得更好!
以后,他再也不会让她孤枕难眠。
他要整晚整晚的抱着她,任她亲吻,任她在耳边用着娇滴滴的声音说,老公晚安,老公早安,老公你好帅
曲起手肘,稍稍从他怀里挣脱了一些,凌渺淼仰着湿漉漉的小脸儿,泪眼朦胧的发出哀求,“你你让我说完,这些话像石头一样压在我心里长达三年之久。如果如果不趁今天说出来,我这颗千疮百孔的心,难受的都快要死掉了!”
“好,你说,你慢慢说,我认真的听,听完了再跟你道歉,跟你忏悔。”
聂昀霆几乎没有犹豫,重重的点头。
她这副凄楚的模样,是个人看了都会心疼,都会不忍心拒绝她任何请求,他又怎么能抵得过。
“你跟我来。”凌渺淼擦了把泪后,拉着聂昀霆的胳膊去往了衣橱前。
滑开衣橱最左边的那扇门,她松开他的手。
指了指衣橱里靠脚下的几个上锁的抽屉,她头也没回的对身侧脸上露出几分好奇的男人说:“你上次问我,这几个抽屉为什么要上锁,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你。”
话到一半,她踮起脚尖,从衣橱上面的一个收纳盒里,摸出了一串迷你的小钥匙。
随后,她用钥匙逐一把上下相连的三个抽屉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