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外边院子里扫洒得还算干净,几个闲散的汉子或是靠在墙边,或是坐在阶上,三三两两坐成一堆,吹牛打屁。
屋子里面吵吵嚷嚷,只看见三五伙人围成圆盖一样不知道在做什么,外围放着好些条凳,外面的人都站在凳子上伸着脖子倚在前边人的身上往里面瞧,也有个别人从人群中挤进一个脑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好东西。
燥热而浑浊的空气丝毫没有影响场内众人的心情,反而加剧了几分热烈的气息,人群时而爆发嘈杂的轰鸣,汗液混着脓水从这些枯柴般的肉体上留下,却没有一人对此留意,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浑不在意。
癞痢泼皮一瘸一拐的跑进院子,立即引起了院中闲散汉子们的注意,他们大多身子精瘦,也有几个长肥膘的,眼睛全都聚到癞痢泼皮身上,不过看到来人是自己人后也就放下警惕,由着他一瘸一拐地跑进屋子。
那泼皮进了屋子走到当中一群人的边上,喊了几声发现没人注意,只好上手将拦在前边的人一个一个扒开,惹得好些人面红耳赤,神色不悦,只差要动手了。
见他一直赔笑,大概是有事情,也只好叫骂两声,抽动鼻子往他边上吐一口痰,这才不满地挤到另外几个圈子中去。
他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从四层条凳里扒开一个缺口,只看见里面放着一张方桌,四方各自坐着一两个人,他们手边面前放着一些青石磨成的长条,桌上也有好些。
那青石长条质地坚硬,看起来像是什么暗器,一边光滑,另一面却刻了一些点数,原来这一大帮人这样热火朝天,是聚在一起玩这牌九板子。
泼皮附到坐在缺口处的肥膘壮汉耳边,嘀嘀咕咕地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那壮汉却是猛得站起来身,弹得一身筋肉震动,他狠狠将手中两块板子往桌子上一扔,口里大叫:“日了他娘!”
长条落在桌上一弹,“嘣”得一声弹落到桌子另一边的地上,把一桌的人都给惊住。
壮汉对桌的人倒是从地上捡起那两根板子,搓搓灰仔细一看,一个一红一白,一个两红一白,原来这壮汉却是顺势耍赖,不过眼前这形势似乎不好发难,他将板子摆在身前,只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壮汉却是吩咐眼前的泼皮点兵点将,随后对着桌上众人拱一拱手,“几位兄弟,不好意思,我袁老九今天有事需要处理,你们玩好吃好,我搞定了就来相陪。”
一众人顿时嘤嘤嗡嗡,有过问的,有叫骂的,有调笑的,有看戏的,大多数人倒是对此不甚在意,等袁老九跟泼皮退出之后,人群里一个人补上袁老九的位子,整个圆盖没过多时也重新围拢。
等袁老九走出屋子的时候,院子里的人都已经聚在一块,袁老九眼看这一遭的精兵强将,心里多少有些得意,这些还是他的守备力量,青原城里他的名声虽然不够响亮,敢在城南贫民区里他的地界撒野,教会果真是越来越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