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薛黎不是蠢货,她听得出姚梦的意思。她不是不争,而是觉得没必要,她性子耿直,不喜这些话里有话。
“臣妾只是配合王太医,他是最清楚太子病情的人,他既然说不能进,那就是不能进,臣妾又何必强求,给王太医造成麻烦,耽误他医治。不如早些离开,给正阳宫一个清静,太子说不定好得才快。臣妾忧心太子的身体,现在精神乏了,待不了了,臣妾告辞。”薛黎说着便欠身行礼,带着吴嬷嬷等宫婢离开,独留姚梦在正阳宫外殿风中凌乱。
薛黎一番话直指姚梦蛮不讲理,强人所难,让姚梦一口气憋在胸口发不出来,在原地气得发抖,又奈何不得。薛黎确实没做错,也没说错,让她无力回击,她要不是顾及这太子妃的身份,她真想大声吼叫,朝这一个个以下犯上的妾室怒骂,粉其身碎其骨。
魏苒英进入内殿,宫婢们在两侧躬身垂眸,殿内安静得可怕,门窗紧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殿中十步一幔帐,给这幽静的宫殿更添神秘感。
魏苒英缓缓走前,等最后一块幔帐被宫婢撩开,太子姜允的床榻就出现在魏苒英眼前。
大齐太子姜允乃齐帝先皇后所出嫡长子,先皇后因巡游马惊,马车坠崖意外去世。而现皇后姚慧慧膝下只有一女,姚佩文,没有皇子。姚慧慧为之后打算,便将自家的侄女姚梦许配给姜允,哪怕之后姚慧慧没有诞下皇子,也能借姜允巩固自己的地位。
奈何太子沉疴,能不能活到齐帝驾崩都未可知。
“良娣,请您包涵,太子病重,您只能看他,不能碰他。”宫婢提醒魏苒英。
“好的。”
宫婢听到魏苒英答应,便撩开床帐,姜允的面容便赫然出现在魏苒英眼前。
那是一张辨不清美丑的面容。姜允的脸上呈现怪异的紫色,不仅如此,脸上还布满着如岩浆般的伤口,流着脓血,看起来阴森恐怖。纵使魏苒英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也无法抑制地喉头翻涌,一种怜悯之情油然而生。
难怪宫婢说不让她碰太子,脸都被毁容成这样,何况被子下压着的身体。
“太子这样的状态多久了?”魏苒英问宫婢。
“太子之前的状态还行,最近这一个月,脸上开始生疮,王太医正在尽力医治了。”
魏苒英颔首,表示回应。再看了一会儿,宫婢便将床帘拉上了。
魏苒英从内殿里出来,姚梦早已离开,只看见王秉正和一位气质高华的男子聊着,他们似乎在聊太子病情,和可否探望之事,聊得很认真。男子注意到魏苒英的目光,便向她这望来。
“这就是皇兄新纳的魏良娣?见过魏良娣。”
男子长得一副好皮囊,俊美的外表中还含着男子少有的阴柔,一双眼睛如狐狸般妖媚诡谲,让人无法不设防。
魏苒英已经猜出他的身份,能在正阳宫着常服,这样年轻白净的容貌,绝不是齐帝在外征战的二皇子姜翊,也不是被贬在封地的四皇子姜明,那就是三皇子姜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