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意思!”陆老夫人挥手阻止陆永继的滔滔不绝,“绯烟死的时候我也看见了,你是个重情意的孩子,可你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份和陆家的名声。”
“正是因为这样我在外面才一直没有公开,可乡里的人谁也不知道她以前的事情,所以……”
“那也不行!他们不知道,我知道!行了。”她不耐烦地在房间里来回走,“把她叫进来,你说不出口让我跟她说。去呀!愣着干什么?”
他打开半扇门,“润玉,进来吧。”
润玉在屋檐下已站了一刻钟,身上落了一层雪,进了暖融融的房间,雪融起来,衣上发上便狼狈地湿了,地上也积起一汪水。
陆老夫人坐下来抿一口热茶,“齐妈,叫人拿干抹布擦地。”
润玉局促地低着头,两只冻红的手绞在一起。
陆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模样倒还端正,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你自己的身份自己明白,陆家的太太不是谁都能做的,如果你觉得做偏房委屈了你,那就请便吧。”
润玉看看陆永继,他低着头,甚至没有勇气看她一眼,“我既然进了陆家的门,一切全凭老夫人安排。”
“嗯,”陆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齐妈,把后院收拾出一间来,绯烟的屋子谁也不许动,可惜了这孩子,年纪轻轻的就去了。”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好像忘记了面前的人。陆永继犹豫地看了看,齐妈悄悄向他摆摆手,示意他出去,他点点头,悄声对润玉说:“走吧。”
“妈妈,我们为什么不住原来的屋子呢?那儿多漂亮。”
渺歌看着正在整理床铺的润玉,她的手一抖,“小孩子睡那种房间会做噩梦的。”
“可我没做噩梦,我梦见好多好看的东西,还有小猫……”
“好了!”孩子无心的话像盐水一样流过她的伤口。
“妈妈,你怎么生气了?”渺歌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她放缓声音。
“那……我饿了。”
“早饭一会儿就送来了,你出去玩吧,千万别去前面,在后园玩。”
“咚咚”,陆见淇拿铲子用力敲窗框。
“行了,你别敲了,”陆见深拉拉他,“她一定不在。”
“哎呀,让我再敲一下,就敲一下,我好容易有个妹妹不能就这么算了,敲完这一下还不出来就不敲了,看我的,一二三。”
一个可以称之问巨响的声音吓了渺歌一跳,然后就是一声大叫:“惨了!哥,快跑!”
那两兄弟旋风一样卷到她面前,“你们……”
“嘘!”陆见淇紧张地阻止她,“你什么都没看见,知道吗?什么都没有,我们在铲雪玩。”
“对对,我们在铲雪。”陆见深忙蹲下装模做样地铲起雪来。
“怎么回事?”渺歌也随他们蹲下来,三个人头碰头,她把手插进厚厚的雪里玩。
“我把窗框打裂了,奶奶知道会把我关到柴房里,一天不许吃饭。”
“哎呀!”渺歌叫了一声。
“怎么样?可怕吧。”陆见淇对这个效果很满意。
“不是,”她苦着小脸把手从雪堆里拿出来,“我的手指给铲子碰破了。”
“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陆见淇比自己挨铲还激动,直想拉她的手来看,渺歌已经把伤口含在嘴里吮了。
陆见深很不服气:“为什么一定是我?不会是你吗?”
“我?会吗?”
“渺歌,吃饭了。”润玉在窗口叫她。
“来了,”她冲妈妈挥挥手,又转回来,“我要走了,再见。”
“喂,我们等你玩!渺歌!”陆见淇对着她的背影大喊。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