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晚点和美人会会,没想到美人这么心急。”壮汉碇手一边扯开自己的裤头,一边说道,“也好,省得叫那几个小子得了先,搞得又脏又臭的。”
“不要......”攸王后的声音又细又弱,像一只走投无路的羔羊,她含着泪哽咽地看向四周,可怜巴巴的举起一个木凳子护在身前,慢慢退到木箱旁。
黑暗中远方的电光闪过,壮汉碇手沉重的脚步声和撞击声砸在姬赫的心上,他知道母亲是害怕的,他看见她的指甲被她自己钉在手心,渗出一两缕血色的月牙。
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捂着妹妹的嘴和眼睛,胆颤心惊地等待着,等待着。
壮汉碇手扑了过来,他魁梧的身躯吞噬了漆黑的黑夜,周遭倒是显得朦胧了一些。咸臭的鱼腥味和沤馊的汗臭味蹭在攸王后裸露的皮肤上,她忍不住干呕起来。
“阿娘!”姬赫尖叫了一声。
壮汉碇手无瑕顾及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他用身体压着攸王后,双手穿过洁白的裙摆,着急地撕开最后一层单薄的织锦。
武士握住刀柄,一道闪电照亮了刀尖的影子,壮汉碇手察觉到了什么,燃起了他那铜炉一样的头颅。
“快!”
攸王后伸出手抱住了他的头,像指甲一样,狠狠地将他钉在自己的身体上。匕首扎进壮汉碇手的后颈,沿着圆周切开,鲜血如同肮脏的泥水喷射而出。
壮汉碇手挣扎了几下,他想捂住那些涌动的鲜血,他想大声呼救,他甚至想捡起那把寒冰一样的匕首反抗,但最后,他只能眨着眼睛,任由一只带着血泥的莲藕一般的手臂,将他推到船板上。
攸王后更加剧烈地呕吐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挛缩,直到吐出一些酸水,她才好了一些。
“你叫什么名字?”攸王后看向喘息的武士问道。
“楚材。”武士抿着嘴,忍受着伤口撕开的剧痛。
攸王后点点头,将血腥味浸湿的头发拢在一起,爬了起来,她环视了下周围,心脏还在剧烈地颤动。细细的哭声将攸王后拉了回来,她跑向床榻,接过孩子开始安抚。
“回兰不哭,阿娘在,阿娘在......”
小小的女孩像一只小小的孤舟,握着母亲的领边,就像攥住了停泊的船绳,没多久便安定下来,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母亲。
“天黑了,回兰睡觉好不好?”攸王后轻声地哄着她的小女儿,虽然心里充满了担忧,但还是尽量露出一个宁静的笑容。
“阿娘,我做......坏......梦了。”姬回兰磕磕巴巴地说道,“大船......大船,在......叫。”
“不是大船,是摇篮。”攸王后搂着姬回兰温柔地说道:“回兰是不是不记得了,小时候可喜欢了呢,阿娘一边晃着,一边给你唱歌。”
“拍呀拍,妹儿乖,阿娘阿爹在。”
“雨声落,月牙抬,云儿两鬓开。”
“小猫团团花睡睡,春风不晚来。”
柔和的低吟,略带一点沙哑,烛蝶一样翩飞着,所有人都希望这歌声永不坠落,可唱的人渐渐隐去了调子,四周一片安静。
攸王后笑了,可是她的眼睛却很悲凉。
她轻轻地把小女儿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拉着姬赫的手,把他带下了床。
紫色的外裙被捡了起来,重新穿在攸王后的身上,冷冷的湿意和海风晃动了她纤弱的身躯,连带着灵魂,都像在一刻间断开了,可她如此倔强,虚弱地抬起柔美的眼睑。
“梅将军的人还剩多少?”攸王后问道。
“除了严校尉和我,其他......不知道。”楚材回道。
“怎么会?”
“风暴的时候,严校尉冲了进来,让大家伙儿把趁手的武器都拿上,可海上风暴太大了,我根本站不稳。”楚材缓了缓,积蓄了一点力气又说道,“后来好不容易平稳一点,我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看见很多人一直躺着没有动。”
攸王后皱了一下眉头,“他们已经死了。”
“是的。”楚材红着眼睛说道:“有一个人藏在我们之中,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