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怎么样了？”老斗手问道。

“过了一个风暴区，船长正在转向，不愧是......。”一名缭手充满佩服地说道，话音未落，被另一名缭手打断。

“到我们上场了，带上家伙，去把那些兵佬解决了。”老斗手吩咐道，见壮汉碇手死死地盯着女人的领口，他低声说道：“回来有的是时间给你弄。”

壮汉碇手对着攸王后做了个下流的手势，才跟着老斗手出了舱房。姬赫怒不可遏，却被攸王后制止了。

攸王后拉着姬赫的手跑向对面大祝的舱房，虽然只是多一道单薄的木门，但至少能多撑片刻。

在严维确认了大祝舱房里的粮食，老斗手确认了王后舱房里的财宝后，小翼船上的血洗开始了。

攸王后在大祝的舱房里找到一把铜柄铁鞘匕首，年幼的姬回兰已经重新睡着，而姬赫紧张地跟着母亲，他找到一根短棍，像一个小战士一样站在门后。

“赫儿，”攸王后温柔地摸着他的脸，嘱咐道：“一定要活下来，要好好地活着，知道了吗？”

“阿娘。”姬赫故作严肃的脸垮了下来，扑在母亲的怀里低声啜泣，短短几天，国破家亡，他永远也忘记不了，王宫在燃烧，父亲在烈火中敲着编钟，一声又一声。

火红的夜影，恢宏的钟鸣，王朝的终结。

“赫儿，过了今天就不能再哭了，”黑暗中，攸王后用手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泪水，“你要记着，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意气用事。阿娘把妹妹托付给你了，不要让别人欺负她，知道了吗？”

姬赫抽泣了两声，用力地点头。攸王后抱住他，小声地在他耳边说道：“要听大祝的话，其他人都不要相信。”

血流过狭窄的门缝，在地板上黏糊糊地发着幽光。

敲门声再度响起，无力而杂乱。

“救我......大祝......”

攸王后打开了门，将一个血人似的武士放了进来，然后轻轻关上门。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姬赫惊恐地望向木门，船又开始颠簸起来。

“还挺能跑。”是那个壮汉碇手的声音。

攸王后抿了抿唇，抬眸看向姬赫，两个人将重伤的武士拖到一个大木箱背后。

“还能动吗？”攸王后的声音很轻，但透着一股狠劲，“我给你一个杀他的机会。”

武士捂着腹部抬头看向这个狼狈的女人，她的紫衣深沉如黑夜中的水色。攸王后抽出铜柄铁鞘匕首放进他的手中，寒光如钩，和她的眼睛一样。

武士点了点头。

“赫儿，去抱着妹妹，无论发生什么都别过来。”攸王后摸了摸姬赫的头，脱下外裙盖住地上的血迹，就在壮汉碇手准备撞门时，她打开了门。

一身素白的女人惊慌失措地将门关上，但门闩怎么都插不上，染着血迹粗壮的手握住了门扉，一点一点推进，女人颤栗着一点一点退后。

壮汉碇手捡起掉在地上的木闩，随手关了门，落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