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十八 图拉城破(2 / 2)言甲首页

因猜测图拉有恙,便领五十人奔赴来此。现有更紧急之事。”唐梨并不想多言前两日战况,眼下解图拉之困才最为紧要。

“末将有一计,需得将军配合。”唐梨正欲再言,帐外又有兵士小跑而至,语气里颇含激动:

“报!”

“说!”鲁猛正心烦意乱,唐黎并非主营援军,竟仅五十人!五十人丢进敌军,踩都踩死了!

以至于,对这个年轻小将如何拦住中固南下的纳尔军队,都毫无心思过问。

“回将军,有谷阳大营经略大人麾下步将军,携万余兵士应援而来!”闻言帐中二人双双一惊。

唐梨眼神微闪,瞥见身侧鲁猛眉间瞬时舒展,目显喜色,迈步迎向旁侧入口,手于帐帘掀开,语中欣喜之意溢出:

“步将军!谷阳可算来人相援了!”

短短一刻帐内再入一人,来人依旧身着那件深灰棉甲,面容风流青白,真是不论何时都是京中清贵将军模样。

唐梨心下一叹,她不是人吗?

战中何故可以衣着面貌判定才能!

“将军,步某携充军营来迟一步。”年轻男子拱手客气道。

鲁猛听及充军,喜色淡了淡,但见来人周身气度,跟着新任经略大人来的京中将官,说不定有奇兵妙计。

步衡衍余光瞥向帐中参将身旁人影,眸光一凝陡然滞住,看着身前人面色血痕较成峰谷中更甚,出言惊诧道:

“真是巧啊唐将军。”他于成峰谷得了传令,已是带人快马加鞭奔至图拉,这人竟是有飞天遁地本事不成!

“步将军。”唐梨拱手作揖,她懒得再与他打机锋,直言不讳道:

“青河遇敌两千在下已解。眼下图拉困境才是燃眉之急。”步衡衍目光再紧,

这少年才带了百人赴青河,竟拦了青河两千索伦兵?

他如何做到?

他亦是风餐雪霜赶来,尚不知青河战形,眼下亦不是询问之机,强行按下思量开口道:

“唐将军有何谋策?”步衡衍惊奇打量眼前少年,历经两日大战,手里无甚人用,还会有何主意。

“将军,敢问凤城现下如何?”唐梨肃目看去鲁猛,壮汉面色陡变,唐梨一见便明白,东侧战线已然被索伦全部敲响!

不待鲁猛回答,她沉声再道:

“唐黎认为,可令人乔装索伦兵士入城,佯装已经攻下谷阳,同图拉县内索伦军商议,

与凤城方向索伦军两路一举西进,以此诱敌军出城。届时城外埋伏,或有机会一举歼敌致胜。”

“既然步将军带援军已至,守城就行了,城内敌军迟早会断粮投降!”鲁猛大嗓门不以为意扬起。

他虽能战,但充军营兵士尚有待考量,敌军既已自守城内,何必冒险多此一举。

“将军可见城头悬挂百姓尸首?城内百姓又当如何自保?”唐梨目露锋意射向身前人,鲁猛心下一凛,竟有些许惧意,掩下情绪嚷嚷道:

“老子军中兵就不是人命了?你可知敌军这次数量远超万余,甚或两万驻扎图拉东侧城外,

老子现仅三千余兵,即便步将军带了万余人,依旧以少打多,何已应敌?”

唐梨深吸一口气,不欲再与莽夫相论,转首看向另一侧年轻男子:

“步将军也是如此想?”男子沉思片刻,开口道:

“唐将军,成峰谷青河一线已有结局,既然昌县至中固线无后顾之忧,又何须再令军中兵士冒风险攻城?”

索伦冬季环境更为寒冻恶劣,后援粮草必定不足,城中应需支撑至多月余,只要围城打援即可。

此前能胜亦是仗着地理优势出奇制胜,充军营战力并不如正经操练兵士。

谷东全司全线告急,短期根本不会再有援军。他并不认为需要激进诱敌出城对战。

唐梨心头一冷,思及城门处随风飘荡的尸首,乱世里敌军草菅人命,上位者枉顾人命,她何故再于此处浪费时间。

“既如此,唐黎告辞。”说着拱手拜别二人,转身掀帘毫无犹豫离开帐中。

“这小子!竟如此狂妄无礼!”鲁猛手指帐口,气急败坏道,步衡衍嘴角绷直,心下道你我怕是没见过他更狂妄之时。

少年空手而归绝不会坐以待毙,步衡衍眸色渐深,

他会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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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拉县城,府衙。

衙中灯火通明,堂后一厢房内隐隐传来女子哭泣痛苦之声,亦有人亲昵谈笑撩人暧昧。

这里的月色并不如谷东山川清亮,少了磅礴之息,多了缱绻迷离,只是不知到底迷了谁的心。

厢房门外,缓缓走近一人身着玄色窄袖棉袍,无丝毫装饰之物,眼角狭长鼻梁高挺,低垂着眼对门口侍卫说道:

“求见将军。”

“将军正忙着没听见吗?”守门的索伦兵侍卫不耐烦说道。年轻男子并不理会侍卫,只扬声再道:

“观止求见将军!”

片刻后,屋中骂骂咧咧之声入耳,男子面不改色安静等在门口,门倏地被拉开带起一阵风。

男子垂眸瞥向屋内,一女子衣衫不整浑身数处血色躺在地上,不知是否还活,屏风后另一人云袖飘飞而落,想来是才着裳于身。

眼中鄙夷之色一闪而过,索伦桑卓部族长之子松尔忽不过尔尔。

“何事!”

屋内大步流星踏出一人身约九尺,随意披着长袍,袍下麦色疤痕隐约可见,寒冬里似不知冷一般,满面不耐紧盯来人。

年轻男子观止,是索伦王不知从何处寻来临出征前塞给他的,言道有大智堪为军师。

此番三路齐下,中固、图拉、凤城虽是此人计谋,但带兵打仗杀人的不是老子吗!又非貌比潘安诸葛再世,平日冷着一张脸给谁看!

“将军,城外安兵已经驻扎完毕,想来会有更多安军要包围而来。”年轻男子抬眸沉声说道。松尔忽见对方眼中竟有凛意,心下更是不喜,轻叱不以为意道:

“那又如何,纳尔乃是我索伦勿吉部最勇猛的壮士,中固定是囊中之物。凤城亦已拿下,三路齐下还怕打不下区区一个安朝东北谷东?”

“将军!中固至谷阳有天险可依,并非万无一失。”年轻男子声音终于不似早前平静,声音微高再次开口说道:

“在下早已谏过!凤城、图拉、中固应三路齐往谷阳!定可打谷阳措手不及,

我们手中亦有安朝边境重臣刘撼,届时与安朝谈判筹码更多。

何故要等!此时不攻恐为时已晚!”

“这有了安人血统就是婆妈,老子说了要等纳尔方传信过来才会西进,无须多说!”言罢松尔忽不再理会身前男子转身“砰”一声房门紧闭,片刻娇笑糜音再起。

门口侍卫面带讥讽瞥着年轻男子吃了闭门羹,观止手指蜷起成拳,

他嘲讽他有安人血统卑贱!

心中冷笑嘴角一抿,面无表情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