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城中心为交通驿站点,所有可以长途飞行的兽禽种都集中在那,不过有时候供不应求,需要提早订位。
趁着天色还没晚,陵玄渐带着无尤和刘长英来到了城中心的兽驿站,距离老远他们就能听见一些鸟兽的啼叫,圆形广场上陈列了许多高大的兽禽,有空中的,还有陆上的。
兽禽脚边都拴着铁链,石棚旁还写着可去往地方的地名,比如金陵,琴川,泸州等。
每只兽都是经过了往返训练,可以轻松找到方向,比起马匹它们要更高效率,不过花费就越高昂。
这时负责的牙人手里提溜了一沓牌子,上前来笑眯眯地问:“几位是要往哪去?”
陵玄渐没有回答,倒是拿出了一个临时的牌子递给牙人,牙人接过东西后眉眼更是上挑,“呦,是您哪,放心我们都给它们照顾得好好的。”
牙人带着三人来到寄养的的壁垒中,很快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五只鹰雕高昂不羁的身姿,其他兽禽离得远远的,根本不敢靠近。
“这两天下来它们不跑也不叫,连链子都省了。”
鹰雕们个个精神抖擞,却又不吵不闹,来人时只是翻下眼皮,肃穆庄严,与其他喧闹吵闹的兽禽相比,它们有灵性得多。
这时牙人又问:“这是灵兽吧?”
陵玄渐说:“你还挺有眼光。”
“瞧您说的,做这一行的哪能那么瞎呢,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灵兽?和你那棚子里外养的不一样?”无尤说道。
牙人道:“我那些顶多算个妖兽,智慧小,算不得数的。”
正说时,无尤一屁股坐上了鹰雕庞大的爪子,那爪子勾起来深深嵌入了石面里,直听无尤笑呵呵道:“我认得它,它把我捞出来的。”
那只鹰雕不动声色地翻了下眼皮,高大的身姿倾斜了不少,随后一脚踢开,无尤应声栽地,小猴子小老虎也跟着翻了出去。
“呃......”
“呜哇,小师父,你还是别招惹它们了,看着就不是好相应的。”
刘长英扶起无尤,替她拍了一身灰。
陵玄渐说:“那只是首领,只听我大哥和哨子的,我也惹不起。”
旋即他又向牙人说明来意,“替我们准备三只去京城的飞兽,明天要。”
“好的,稍等我去准备下牌子。”
牙人说的牌子指的就是每只兽禽被租用后的标牌,这需要负责人替客人提前挂在兽禽的身上,并且记录在册,这样等到要用时就不会混淆。
无尤道:“我还以为你让我们骑着它们啊?”
“想什么呢,它们只会用爪子给我们捞到京城,等你到了已经是腰酸背痛了。”
刘长英直摇头。
陵玄渐取出黑金两头哨,轻轻一吹,并且臂指一方,顿时那五只鹰雕有了动作,纷纷震动双翅吹起阵阵地风,随即接二连三地飞向了蓝天。
“它们会自己找路回家的,就不用我们费心了。”
处理完这些后天也基本暗了下来,三人便来到云来客栈住下,这间客栈是原先陵玄渐和刘长英本就住下的,已经订好了多余的房间,不然想要临时入住肯定是露宿街头的下场。
无尤正想关门,刘长英却贼眉鼠眼地冒出了头,他说:“小师父,我有事要说。”
“进来吧。”
刘长英的举动神秘兮兮,关门又关窗,似乎生怕有什么动静,无尤见他实在小心,便在房间四方放置了一枚铜钱,“这样总可以了吧,谁也听不见。”
“还是小师父周到。”
“说吧,什么事啊?”
无尤从桌上倒上一杯水,放在了小猴子面前,小猴子捧起茶杯就喝。
刘长英这时试探地问:“之前在银花村说我是阴阳学的传人,还记得吗?”
“啊?你是认真的啊?”
“可不是嘛,我就知道你不信。直接说结果吧,我祖上确实曾是阴阳世家,只不过现在因为某些因果的关系,现在直系只剩我一个了,旁系也所剩无几,原本我也是个大夫,有过妻儿,都死了。”
刘长英流露出的情感异常平淡,仿佛是照本宣科念着别人的事迹,反倒是无尤呆了半晌,说不出一句好赖话来。
简直是晴天霹雳。
想来是刘长英消化了太久,早已接受事实。他瞄向无尤,展露平日的神情说道:“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是来说事情的。”
无尤静默地点点头。
接着刘长英从胸前取出一块黑色的圆形玉牌,放在桌子上,继而说:“这是祖上传到我手里的一块东西,我爹说只有解开这块东西的因缘,刘家才能免过断子绝孙这一劫,但是这么多年我调查来调查去也无能为力,所以......所以那日见你有那般能耐,才跟上来的,完全是没安好心。”
刘长英的目光躲闪,原本练就起来的狡黠已经不见眉目,但他曾经也是个普通的大夫,慈眉善目更多。
无尤吃笑,“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
旋即,她拿起那块黑色的玉牌,直见那上头雕了个镂空的闭眼龙形,实在怪异,一般的龙饰品无一不是睁眼之态,只有这黑色玉牌,静静地闭着眼。
无尤目不转睛,忽地,龙的眼睛仿佛睁开了似的,嘶吼着朝她而来。
“咚——”
玉牌落回了桌上,无尤捂着眼睛一时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