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
“什么?咱们到龟县了。”
牧玲玲在驿点前从翼鸟身上下来,牵着索绳开始还租,无尤欲言又止,毕竟刚刚那一刹那的人影已经不知去哪了。
她们刚从驿点出来,就碰上了正要往使君堂去的刘长英和陵玄渐,小猴子挂在刘长英身上荡秋千,他实在招架不住,再这样下去头顶都得被拔秃。
“小师父——”
“吱吱吱......”
小猴子闪电下地,很快就扑过去攀上了无尤的肩膀,还向赶来的刘长英吐舌头,一副欠打的模样。
刘长英喘气道:“好啊,你这小没良心的,白养你了。”
他的怀里还抱了那只小老虎,原本窝在身前好好的,现在也往无尤身上扒拉。
医馆里苏苁蓉不允许留这些动物,所以这一两天下来都是刘长英在照顾,或者说是舍身取义。
陵玄渐趁机笑道:“你不知道它俩可顽皮了,差点把客栈掌柜惹毛给我们赶出来,话说你不给它们起个名吗?”
无尤接过小老虎,薅了几把说:“起名?小猴子小老虎多好听。”
“那么多猴子老虎你真放心以后叫得开?”
“嗯......那小猴子就叫面条,小老虎叫包子。”
“好名字。”牧玲玲笑着夸赞。
“面条,包子!”
当几人再次回到使君堂时,柜台上的大夫换了一个人,是个清俊面容的青年男人。
那男人举止斯文穿着素淡,与病人说话时眼神轻柔温柔如水,面白皙有泪痣,手长执笔骨节分明,写医案时又极为专注,进医馆的人都很快能注意到这个玉面郎君。
“广大夫,真是谢谢你了。”
“阿婆慢走啊。”
他的声音也听得人如沐春风,此时此刻身在医馆的病人都似是吃了一味良药,心情舒畅。
这时苏苁蓉从外面出诊回来,并提了几叠珍贵点心,青年男人从药柜前转过身,绕出来替她接东西,且问:“娘子,这些是?”
“自然是贵夫人送的,要不是我据理力争,我还得留下吃晚饭不可。”
“嗬嗬......那哪成,这样不就错过为夫下厨了。”
这一幕,刚好就被无尤等人撞个正着。
“咳,师姐。”
无尤双手蒙住眼睛又露着一行缝,说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苏苁蓉顿时眼透寒光,捏起拳头从咯咯作响的牙齿间吐出一个字:“滚。”
被称为广大夫的男人名叫广白,就是这家使君堂的另一位大夫,且和苏苁蓉是夫妻医馆,在飞鸟城中人尽皆知,这里不仅有医术特别的苏大夫,还有养眼温柔的广大夫,并且那二人夫妻关系和睦又甜蜜,十分得人羡慕。
傍晚的医馆已经没什么病人,无尤回来也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既然尘埃落定,保哈嘛也基本脱离危险,他们就打算明日启程去京城,所以暂且先来做个告别。
当然,牧玲玲是要留在飞鸟城直到保哈嘛疗完伤。
“去京城,不知方不方便替我带一样东西?”
苏苁蓉一转眼,就见无尤眼光直直地盯着茶几上的点心,眼珠子都不错个,她便对广白说:“拆给她。”
旋即苏苁蓉又看向牧玲玲,一副寻味的目光,牧玲玲焦急解释起来:“我带她吃了,吃很多了,我发誓。”
“没关系,吃了我的点心,就得帮忙。”
说着苏苁蓉从柜台中取出一无名信封,交给无尤,并道:“这里面是一根簪子,上次有个京城来的郑夫人来我这看病落下的,过了很多天也没人来这里取,既然顺路,你帮我带给她。”
陵玄渐道:“郑夫人?郑国公夫人?”
苏苁蓉挑眉颔首,“既然知道就更好办了,那就拜托了小娃娃。”
无尤哪知道什么郑国公夫人,她只管嘴里的点心好吃,便连连点头。
送走无尤等人后,医馆顿时冷清起来,好在傍晚的霞色平添了几分暖意,苏苁蓉问牧玲玲,说:“这小娃娃实在可爱,叫什么?”
牧玲玲翻起白眼,“......师姐,搞半天你都没弄清楚人家叫什么啊,你倒是当面问哪?”
“只是想起了我小妹。”
牧玲玲一时语噎,竟也说不出话来。
“师姐,你真不打算回去了?”
“我都和汉人结亲了,还打消不了你劝说的念头吗。”
语罢,苏苁蓉毅然地转身进了医馆。
为了维持血脉纯正,控制蛊虫,苗疆蛊族人固有不可与外族人结亲的族规,无论男女。
苏苁蓉既与汉人结亲,如今她即便回族,族人也不会再认她这个曾经的叛逆圣女苁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