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雨弟弟,那我们要不要醉他个三天三夜再启程?”南流景挑唆地冲连雨眨眨眼。
云斜先于连雨回答,“我们在执行公差,你作为囚犯,镇上那么多眼睛,如何喝酒?莫要惹事。”
连雨霎时蔫儿了,遗憾道,“以前想喝点儿好酒没铜板,现在有铜板了又不能喝,这世上的事儿怎么总是错过。”
南流景就不管什么遗憾了,一个月没见过肉了,是真的要馋哭了,转了转眼珠子提议,“要不我们把囚车藏在树林里,你们的兵服也换下来,往人群里那么一站,咱们也是普通老百姓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连雨闻言眼睛都亮了。
云斜紧接着泼了冷水,“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只要被人发现,我们可以直接死在半烟镇了。”
连雨又蔫了下来。
“我说你个小古板,难道现在这样就活得了?”南流景有些恨铁不成钢,“我们拼了老命换了两吊钱,不趁着现在花完,难道带进棺材里?到时候有没有棺材都不好说。”
南流景眼看有戏,接着游说,“连雨小弟弟就想喝几口酒,我就想吃几口肉,你什么都不想的话,可以坐边上掏铜板嘛,高光时刻让给你。”
“你说是不是,连雨。”说完还不忘拉连雨同盟。
连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是没了刚才的高兴劲儿,喃喃说道,“是啊,云斜,我长在千里川,却因家中贫困,没什么见识,好不容易当了衙差,没想到第一个活儿就得送命,你是孤儿,我现在也是孤儿了,我不在乎什么时候死,只想在死之前,多看看。”
云斜脸上柔和了些,蜷了蜷手指,慢道,“原来,你一直知道。”
“嗯。”连雨点头,“我不聪明,没你懂得多,也没你厉害,但我也清楚,三个县衙抢着押的人,却派了我们两个押送,肯定不是好事,我们早就被老大抛弃了,但我不想抛弃自己,即便只能活几日,也想少留些遗憾。”
云斜不坚持了,点点头,干脆地解了红腰带,将外穿的兵服脱了,扔进了囚车里,赶着骡子拐进树林。
“唉,你干什么去?”连雨还没反应过来,边说边跟了上去。
南流景开心地跑起来,“他这是同意了,走喽,买买买去。”
连雨这才高兴地蹦起来,跟在云斜屁股后面拍马屁,“哥,你真是我亲哥。”
*
虽说云斜已经提前透露,但半烟镇的繁华程度还是震撼了南流景。
入目便是琳琅满目的铺子,铺面外的小摊也是百花齐放,旱了一个月的南流景好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大场面了。
犹记得十天前在千里川买的烧饼,当时还战战兢兢生怕太贵了,如今死期将至,还能花个痛快,想想便让人兴奋。
“有钱真好。”南流景默默感慨了一句。
连雨早已去旁边摊铺看新鲜,云斜轻哼了一声,似是笑了。
多想无益,南流景痛快地说,“走吧,先去置办一套战服。”
三人从成衣店出来的时候,已然换了模样,正在商量先去哪家酒楼疯狂,远远瞧见两个人。
“我草,世界这么小吗?”南流景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