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黑石镇上,全镇189户,聚在黑石场紧急商议。
刚过晌午,黑石镇的镇长秋色明,先后接到千里川县衙、十里湖县衙、风里风县衙的信票,让黑石镇提前安排好逃犯南家流景的关押工作,等待上头命令。
秋色明震惊过后,更是疑惑,这三县均为黑石镇的邻县,可黑石镇不属于他们的管辖范围,而是直属于临江府州管辖,每一家县衙都发信票,且每家说法不同,听与不听似乎都不妥当。
好在秋色明曾在临江府州兼任过通判文书,对官场的弯弯绕绕有所了解,很快捋清了思路。
“大家静一静,今日聚集于此,是为二十六日前,南家流景赐姓火祭之事。”
秋色明话音刚落,一时安静的人群又聒噪起来,谁都没有想到,已经死透了的人还能被再次提起。
“镇长,南家流景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天了,还有何事?”人群中喊了一声。
秋色明抬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才继续道,“此事本已尘埃落定,不过今日,我接到了黑石镇邻县三个县衙的信票,信票上的命令,都是让我们黑石镇提前筹划,关押逃犯南家流景之事。”
“什么,南家流景没死?”
“怎么可能,那么大的火,她怎么逃出来的?”
“这不可能,我许愿的时候还看了一眼,火堆上的白布仍旧在动,明明是有人的。”
“就是就是,我也是,她脚上的绳索是我系的,保证结实。”
“大家静一静。”一时间窃窃私语,众人都想不明白南家流景逃出去的可能,秋色明只得制止,“怎么逃出去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找个地方看管南流景,等候临江府州的最后命令,在命令没有到达之前,切不能让她再逃了。”
“这怎么看管,在火堆里都逃走了,谁看得住啊?”
“就是,这再让她逃了,不得治罪?”
“我家里没地儿了,就两间柴房,我和老母一住,哪还有地方。”
“哎,我说三欣,你家没有别人家就有啊,那可是逃犯,稍有不慎就会出差池,别人就活该受连累?”
“什么受连累,许愿的时候你没许?”
“你可真有意思,给流景赐姓的主意不是你出的?”
“是我又怎么样,你不也……”
秋色明头疼地扶了扶额头,他就知道商量不出个结果,索性公布完消息,便不多说了,再次抬声制止,“好了,别吵了,今日就这样,还有几日才能抵达镇子,大家回去和家里知会一声,明日再定地方。”
镇长发话,大家又避之不及,都不欲多说,三三两两结伴下山,一时间人心惶惶,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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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走两三里,就是半烟镇了,那个镇子极为繁华,堪比千里川,我们可以在镇上采买。”云斜这两日气消了,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连雨高兴地跟南流景科普,“你知道这个镇子为什么叫半烟镇吗,就是因为镇子上有一种酒冒着烟,喝酒的人隐隐约约笼罩在烟雾里,好生快活,因此得名。”
南流景去千里川的时候,走的都是山野之路,并未路过这个镇子,听连雨一说,倒是格外向往,现在有了钱,那不得浪的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