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经历,还坐实了之前廖小满提及的克里克雅的存在,即便依旧不能确定廖小满收到的信息有多少真实,又有多少内容被扭曲过,但这个情报也一样要尽快报告给余岱青。
此外李岩还在纠结,到底是不是应该把贪小九的事情和余岱青他们说一下,但不管贪小九还是廖小满,现在都有了共同战斗过的交情,这样把两人已经更换了躲避地点的事情说出来,让李岩莫名地有了种出卖朋友的罪恶感。
但不说出来的话,万一这两人忽然凶性大发,闯些什么大祸,李岩又觉得自己没法背这么大的锅。
思索再三,李岩还是没有办法做出决定,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打听一下小乙那个负责盯梢的小队有没有发现监控目标已经失踪,然后再看情况而定。
仔细一琢磨,李岩发现自己简直是有千言万语要报告给特别行动小队,这明明不过是刚刚分开了一天而已,怎么忽然就多出来了这么多事情。这让李岩忽然觉得自己的“事逼”体质似乎变得越来越严重了,简直就像是整个世界的古怪事情都是绕着自己发生的。
说不定还有不少事情正在排队等叫号中,李岩忽然有了一种古怪的感觉。这个吓人的联想让他顿时吓得一哆嗦,连忙收回思绪,在心里连连呸了几声。
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李岩急匆匆地将桌上的东西划拉进自己的书包,又贴心地从书包侧袋抽了一包纸巾出来,放在了依旧趴着流泪的张子欣桌面。他将书包一拎,从课桌上翻了出去,没有打搅沉浸在65分悲痛中的同桌,然后匆匆朝着校外跑去。
一同涌出教室的同班同学大部分都是愁眉苦脸的模样,今天下发的试卷是需要家长签字的,不知道今晚又有多少孩子将在竹笋炒肉的哀嚎和泪水中度过。
其实李岩也觉得有点古怪。
小学五年级数学,第一单元的测验而已,李岩并没有觉得试卷本身有什么难度。可惜作为一个不太正常的小学生,李岩也不好去判断到底这些题目对于一个正常的小学生来说,是不是真的难若登天,也就不好确认,这次测验全班成绩的断崖式下跌,会不会也是超自然现象的一部分。
总之,遇事不决,一概上报,还是让强大的余队长去烦恼吧。
李岩风风火火地跑出校门,刚拐了个弯,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回头看过去,街对面几个流里流气、衣着前卫、腰上脖子上挂着各种链条的人,正在看着自己。其中一个人,身上套着件打底的花衬衫,校服系在腰间的,正是卫庭。
啥玩意?经历过阻止混混劫道之后,我终于也要面对校外无业青年的敲诈勒索了吗?我等下是出一份力还是两份力,把对方打到半死还是八成死呢?李岩忽然激动了起来。构思了很久,却久久未能得到施展的打脸神功正在蠢蠢欲动。
李岩停下了脚步,反正骨笛在自己手里,超自然现象也好,克里克雅人也好,一整天也发现有跟它们相关的特殊事件发生,那么迟几分钟去跟余队长汇报也无伤大雅。一天沉闷的学业之后,来一场余兴节目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上翘的嘴角有点压不住,李岩挂着一副略显古怪的表情,晃悠着肩膀,朝着一众小混混走了过去。
“老大,你说的这个人看起来好像脑子有点问题啊……”带着一条粗大项链的小混混忽然觉得走过来的这个学生,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瞎扯个屁,你懂啥,这人帮过老大的兄弟,那就是咱们的兄弟,脑子有问题咋了,谁脑子没点问题?”另外一个剃着光头,眼角有条细小疤痕的混混口齿有点含糊地教训着项链混混。
被光头捏住耳朵的项链混混一边讨饶,一边赔笑,一群人开始嬉笑调侃,这让他们立刻显得更加不正经了起来。
卫庭皱了皱眉,他没听余正洋说过李岩的具体情况,只是听说对方似乎很能打,这才一时兴起,想要交个朋友。毕竟不管是“古惑仔”,还是“水浒传”,都在教导着卫庭,能打的兄弟朋友那是越多越好的。
只是背后一群人没有正形的表现,让卫庭觉得有些失了气势,于是他低声呵斥道:
“正经点!”
一群明明比卫庭年纪大好几岁的混混,却似乎对卫庭很是畏惧,连忙停止了嬉闹,严肃了起来。
李岩让过了两辆汽车,穿过马路,走到了卫庭面前。对方虽然比同龄人也高上几分,但依旧比李岩矮了半个头,再加上李岩体型有些壮硕,当他站在面前的时候,卫庭忽然觉得有堵墙挡在了眼前。
他半仰着头,视线直直望到李岩的眼睛里去:“听说,前两天,是你帮老余摆平了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