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好好活着吧......”
苏岳忍着身上还隐隐作痛的体伤,吃力站起身,穿上干草编织的草鞋,披套粗麻布衣,急切出了门。
现在唯一的生计,还得靠着大户周府,早上报道晚了,挨鞭子责罚是小,就怕连活都丢了。
在这乱世,生存是头等大事。
就是不能去当那沙包了,再硬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走出霉臭发晕的屋子,适应外边耀眼阳光后,苏岳也看清了周边的房屋建筑。
一排排木制搭建的草顶平房,坐落在这拥挤的贫民区地带,路上行人大多衣衫褴褛,面如菜色,形若枯槁。
从这些片段中,也能窥一斑而见全豹,这是个怎样的苟政如虎,混乱黑暗的时代。
可谓饿殍遍地,又有盗匪横行,百姓全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若没有真本事,根本无立足之地。
苏岳往周府府邸快步赶。
他就是个仆役,算不得府里下人,自然没资格住在府内,只能落脚在城区边郊的贫民地带,每日需要奔波半个兰县路程赶到府里,还不能迟到分毫。
现在不仅浑身肿痛,肚腹还不时搅动,饥饿感阵阵涌来,令苏岳脑子发晕。
但也只能咬着牙硬挺过去。
初来乍到,根本没有其他办法,他只想着能暂时保住眼前的工作,至少不会轮流到沿街行乞,或饿死的地步。
“呼——”
大喘出口气,苏岳终于掐着紧迫时间,赶到了位于繁华地段的周府。
恢宏大气,端庄华贵的府邸正门,上匾刻印单一‘周’字。
门两侧伫立的威武石狮像,都分别有专人驻守着,防止流亡在外的荒人闯入。
苏岳头低得更低,往一侧偏门走去。
两个守门的卫士小厮仅简单扫过一眼,没有阻拦多问。
有过眼劲熟悉的,府里最低下没人权的仆役。
苏岳跨过门槛。
府内宛若与外边是另一片天地,房屋建筑华丽气派。
这周家世代经商,贸易覆盖周围几个大县城,是十足的大户人家,不少武师和高手客卿都被常年供奉着。
可以说在这兰县,周家就等同土皇帝,官府衙门在某些方面也要低声下气的。
毕竟这世道官府已经算是可有可无的了。
苏岳不敢多看四周,始终低着头。
府里规矩多得很,像他这种连下人都不如的,最是受限。
要是可以,苏岳就想着能在府里混个正经伙计,有个暖和地方住,每天还有固定的吃食就好了。
不过也仅限想想而已,他和方平混了三个月,除了那扒皮管事,几乎没和府里其他人搭上过话。
那些个富贵的上流人,眼界高着呢。
关键还是竞争太大,在周府混个下人当,多少也得走关系。
苏岳凭着记忆,来到后院。
空旷平地上,已聚集了几个眼熟的同僚,都与苏岳一般,给府里干些杂脏累活,大多为清扫茅厕,挑粪施肥,喂养牲口等。
甚至还可能会派去山野,随采药队的人进入危险深山。
就这,每天还不一定能混上口吃的。
“岳哥,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