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招惹你了?”一道苍老的女声传来,伴随扫帚扫地的声音。赵光轩慌忙起身,“这些活不是您干的,有下人扫。”说着,他从女人手里抢过扫帚,抬手扔给跟在后面的仆从,声音冷冽,“再让老太太干活,你就等着挨板子!”
仆从慌忙跪下:“小公子,是夫人.......”
赵光轩一个寒冷的眼神扫过去,“我劝你想好了再说。”
郑夫人啧了声,挥挥手,“你下去吧,别理这个混小子。”说着在赵光轩胳膊上拍了下,“对着手下人耍什么威风,你二哥都不舍得使唤他们。”
赵光轩撒娇似的挽住郑夫人胳膊:“娘,你偏心眼,我二哥一年能在这个家里待几天,想使唤都使唤不着。”
郑夫人伸头朝后面的屋子看去:“对了,你在你哥门前干什么,他回来了?”
“回来了,带着伤。”赵光轩故意道,“让女人砍的。”
“什么女人?”郑夫人压低了声音,可还是掩盖不住兴奋,“你哥有女人了?”
“赵光轩,滚进来!”屋里传出赵时宴的声音,赵光轩立即噤声,伸手指了指屋子,一脸有话不敢说的样子。郑夫人眼珠一转,“你先走,我去看他。”说着,她提着裙子迈上台阶,一把拍开了屋门。
赵光轩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吹了声口哨,晃悠悠的离开了院子,刚到门口就被人揽住了脖子,耳边响起吊儿郎当的声音:“小公子,你二哥呢?”
不用看,赵光轩也知道是谁,撇了撇嘴:“裴指挥使,你这一天跑三趟,我家的门槛都要被他踩平了吧?”
裴渡手上用力,把赵光轩又拽回了院子,笑道:“要不老夫人怎么给我做糍粑,不给你做呢,还不是我这个干儿子孝顺,一天三趟的请安。”
“哎哎哎,你自己进去,我真不去了!”赵光轩功夫不到家,不是裴渡的对手,求饶道,“我得罪人了,这会儿可不能朝前凑!”
“得罪你二哥?”裴渡松了手,还帮他整了整衣襟,奇道,“谁不知道他疼你,还能跟你急?”
赵家长子早夭,赵光轩是家中幺儿,又比赵时宴小八岁,那时候郑夫人一个人操持家务,赵光轩算是被他二哥抱大的。长大后,两个人先后走上父亲的老路,在军中并肩作战,既是兄弟也是战友。赵时宴性子霸道,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唯独对这个弟弟存三分温柔,很少动真格。
“他现在眼里哪还有我,”赵光轩声音闷闷的,“早被狐狸精勾走了。”
裴渡眼睛一亮,扒拉着赵光轩问:“铁树开花了?”
“早开了,在南唐就开了。”
好似有点熟悉......裴渡张了张嘴,试探的问:“不会还是那一个吧?”
这次换赵光轩好奇了,他问:“哪一个?你见过?”
裴渡就把事情说了,末了道:“将军对这女子确实不一般,但攻打南唐前,他让我把她在南越的人控制住,我以为将军终于放下了,弄了半天,还在一棵树上吊着呢。”
想了想,裴渡又笑了:“不过说实话,以那女子的容貌和才情,世间能敌得过的也不多,将军不愿放手也能理解。”
赵光轩哼了声:“长得是美,下手也是真狠,我哥被她捅了。”
“什么!”裴渡脸色骤变,声音沉了沉,“如今朝局动荡,正需要他坐镇的时候,怎么如此大意!”说罢,他也不再理会赵光轩,抬腿跨进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