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宴没想躲这一刀。

两人几乎靠在一起，周曼一手抓着他肩膀，一手攥着刀柄，赵时宴看着女子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轻声道：“没事，刀偏了。”

周曼眼中的怨愤利剑似的扎向赵时宴，她猛地抽出刀，后退两步。更多的血从肩膀的窟窿涌出来，赵时宴弯了腰，剧烈咳嗽起来。

周无言有些呆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的姐姐，用一柄不起眼的刀捅了赵时宴，那个南征北战，被称为大周的铜墙铁壁的男人。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赵时宴居然还在冲他姐姐笑。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名字：乔岳！

那个在樊州死去，让他姐姐郁郁不乐的男人。

脉络被打通了，周无言几乎立刻串联起了整件事。他终于明白了，李瑶背后的人就是赵时宴，而乔岳就是赵时宴假扮，隐藏在周曼身边的人。

那他们如今的失败，就是......赵时宴导致的，也就是说，他这半年来的刻骨仇恨，都应该找赵时宴讨。

想到此处，周无言手中的长剑已经出手，赵时宴感觉到了身后的异动，他本能的想躲避，可失血让他动作迟缓许多，眼看剑就要砍上来的时候，还是那柄短刀，生生抗住了将要落下的长剑，伴随周曼的呵斥声：“住手！”

“姐！”周无言慌忙撤了力，指着赵时宴，“你要找的人就是他对不对？他害了我们，是不是！”

“你先出去。”周曼推了周无言一把，又看向朝辉，“把他带走，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朝辉在屋内三个人身上扫了遍，什么都没问，躬身答道：“小的们就在外面。”

许承佑把周无言拽了出去，屋门被合上，周曼背对着赵时宴，“说罢，趁你血还没流干，拿出你的筹码，不然我现在就给你补一刀。”

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些沉，不似平日的轻盈，接着是椅子拖动的声音。赵时宴扶着桌角，慢慢坐下，声音不大：“小姐聪慧，我想求你放了瑶叔，我把你的人还给你。”

周曼有些慌乱的回头，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他们，他们真的还活着？”

赵时宴眉头皱了皱，苍白的嘴唇慢吞吞的开合：“在你心里，我就这么爱杀人？”

周曼扭过头，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他们在哪儿？”

“开封。”

“不可能！”周曼肯定的道，“朝辉早就把开封城翻了个遍，人影都没见到。”

“我把她们安顿在大内了。”赵时宴咳了几声，手心里渗出更多的血，他甩了甩头，从衣襟里掏出块帕子按在伤口上，继续说，“望梅和其他几个姑娘都在。”

“惜竹呢？”

赵时宴没说话。

周曼尽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她问：“抓了，还是死了？”

“抓了。”赵时宴抬头看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惜竹姑娘，实在是个强悍的对手。”

周曼懒得理他，她迫切的想知道其他人的下落，继续道：“金塬和修良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