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六章 马三宝渐成武痴 陈友谅收得两派(2 / 2)屠龙后传首页

万通见了陈友谅,一抱拳道:“想这位仁兄便是陈友谅了?但不知神拳门如何得罪了阁下?今日竟要到此生事?”陈友谅笑道:“神拳门在江浙一带生意做的红红火火,着实发了大财,而我手下一众兄弟生活相当拮据,故想和万掌门合作共事,一道发财,但不知万掌门意下如何?”万通哈哈一笑道:“我神拳门门下弟子上千,风里雨里也掐不了几个小钱,只能算是免强糊口而已,如你们这般欲想来分一杯羹,我门下弟子还有活路吗?”陈友谅淡淡一笑道:“万掌门也太谦虚了,谁不知你神拳门家大业大,但你既如此说了,我陈某也无话可说。听江湖朋友们常道万掌门拳法不错,在下自不量力,想和万掌门切磋一下,如何?”那万通情知今日已无退路,双手互动,关节“喀、喀”直响。喝道:“陈兄,在下在江浙一带混了这几年,也决不是好欺负的,你既有此意,在下只有奉陪了!”陈友谅立道:“好!万掌门,在下只愿和万掌门切磋一下武功,分个高低即可,若万掌门胜了在下,那在下任其发落,若在下胜得一招半式,只须万掌门叫我一声大哥便足亦,你看如何?”万通大笑道:“好!陈兄之言甚是公平,又不伤合气,万某答应就是了。”他说着大踏步走下场来。

陈友谅手一招,身后众人随即散开。万通走到陈友谅眼前,又一抱拳道:“陈兄,请了。”陈友谅还礼道:“万掌门,请。”那万通不再多言,双臂展动抢先攻上。陈友谅见来势甚猛,也不敢硬接,双脚一点立闪在旁,那万通一招落空,大喝一声,又是一拳朝陈友谅打来,这一拳着实平平无奇。陈友谅本可硬接,但他一心要看看对方是何分量,故而一味躲闪,并不还招。那万通见状,心下遂急,双臂舞动更甚,脚下也游走而动,对陈友谅一阵强攻。但见他双臂陡变八臂,舞动时拳风到处呼呼声响,陈友谅边躲边看,一时也想不出破解之法。

那万通一口气打完二十余招,并未碰到对方半点衣角,他自出道以来,从未遇到此等奇事,忽的他收住手脚,冲着陈友谅抱拳道:“陈兄,阁下脚上功夫甚佳,但如此比试何时是个头,倒不如咱罢手言和如何?”陈友谅接道:“万掌门别忙,在下大老远跑来,还未出手,怎可就此罢兵?”万通又道:“陈兄,你若是真英雄就别躲躲闪闪的,咱俩好好比试一番如何?”陈友谅大笑道:“万掌门所言有理,那在下可就不客气了!”他说着双臂微抬,双手弯作鹰爪之状,正是少林寺龙抓手的起手势,但见他脚下一点,直朝万通扑去,那速度之快,直叫万通乍舌,慌乱中只得快速舞动双臂,使得密不透风将合身罩住。陈友谅龙爪手固然厉害,但一时也难攻进去,他灵机一动,脚下展开轻功,围着万通四下游走,等待时机。

一盏茶工夫,那万通心生惧意,心道:“此人身法灵巧,围着我四下游走,我一味求守势,时间一长势必力有不及,破绽也必百出,早晚会败下阵来…。”他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终决定孤注一掷。忽的他双臂缓缓停下,那陈友谅眼光何等老道,见时机已至,一招拿元式中宫直入万通小腹。那万通也不防守,挥拳朝陈友谅头顶击下,这可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的打法,万通出此下策也是迫不得以而为之。陈友谅眼见这一招下去,对手非死即伤,但万通右拳打下已将自己罩住,实也无法躲避,若真砸实了,性命或可不保…。千钧一发之际,陈友谅急时收招,合着身子朝万通怀中撞去,这一变故万通始料不及,被陈友谅撞得立足不稳向后跌倒。那陈友谅压在万通身上,他迅即变爪为指在万通胸前几处大穴一阵点戳,那万通倒在地上,立时动弹不得。

那神拳门众弟子见状,各持兵刃便欲上前。万通躺在地上,大叫道:“都不许动,你们都不是对手,退下!”众弟子闻声均不再上前。陈友谅见状,遂伸手替万通解开穴道,并将之扶起道:“万掌门,今日比试到此为止如何?”万通一张脸涨得通红道:“小弟技不如人,愿赌服输,大哥,受小弟一拜!”他说着单膝跪地,低头抱拳而拜。陈友谅大喜,再次将之扶起道:“好!好!大哥我也无意冒犯万掌门,只不过想和万掌门交个朋友,共举大业。”那万通见陈友谅胜而不骄,给自己也留足了面子,忙道:“陈兄武功高强,小弟衷心佩服,也愿和大哥共创大业。”陈友谅大喜道:“兄弟,咱们这是不打不相识呀!”万通不住点头,遂将陈友谅一行请进神拳门。

众人进得大厅,分宾主落座。万通抱拳道:“陈大哥,小弟也不和你绕圈子,小弟猜想你此来神拳门,心是有所图吧?”陈友谅接道:“万掌门快人快语,很合陈某味口,但…。”他言语及此,遂放眼环顾一周,故意停顿下来。万通会意,遂令众弟子退下。即而道:“陈兄有话但讲无妨,小弟洗耳恭听。”陈友谅“哼”了一声,道:“不瞒万掌门,陈某此来是奉当今太子之命,广结江湖各门派,齐为朝廷效力。”万通听闻腾地起身,直视陈友谅,但话到嘴边欲言又止。陈友谅不知甚意,忙道:“万掌门,你这是何意?”万通脸色一沉道:“万某不才,率一支兄弟勉强混口饭吃,但遵纪守法,倒也自在,万某不愿和官府,甚至朝廷打交道!”陈友谅笑道:“万掌门此言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如今大明已定天下,我等江湖草莽理应顺天应时,早早归顺,此后加官进爵,坐享荣华,岂不比万掌门现下强上百倍,再者说了,你神掌门贩卖私盐朝廷如何不知?只是不愿管你们罢了,但若朝廷动了真格,我想你神掌门片刻间便灰飞烟灭了吧!”

那万通乃草莽之徒,平日里逍遥快活,他本不愿和朝廷打交道,但听陈友谅一言,立吓得出一身冷汗,忙道:“陈兄之言令小弟茅舍顿开,真是相见恨晚呀!从今以后,小弟愿追随陈兄,为太子效力!”陈友谅大喜过望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万掌门,那咱们以后便是一家人了。”万通唯唯称颂是。遂传令设筵款待陈友谅一行。席间陈友谅又将贡噶扎西介绍给万通,更将法王法力添油加醋吹嘘一番,直听得那万通目瞪口呆。心中暗惊:陈兄对自已手下留情,若由这法王出手,自己则死无葬身之地了。遂下定决心死心塌地追随陈友谅了。

陈友谅首战告捷,遂制定下一步计划。万通道:“陈兄,在这江浙一带,陆地上小弟自可独挡一面,但海上却有一霸,名曰巨鲸帮,此帮前任帮主姓麦,二十年前于王盘山被谢逊打死,帮主之位一直空缺,帮中之人为争夺帮主之职大打出手,死伤无数,幸得白鲨坛坛主郑文亮力挽狂澜,平息了那场争斗,此后人人对他心悦诚服,便一至推举他为帮主,据说此人水下功夫甚佳,能潜入海中半个时辰不换气,人送外号:‘翻海蛟’。他自出帮主,大肆扩张势力,由于他们盘据海上,官府也对他们束手无策,赫然便是水上皇帝了。大哥若能将他收入麾下,那可真是奇功一件呀!”陈友谅点点道:“为兄正有此意,但不知万兄可识得此人?”万通接道:“他还未当上帮主之时,小弟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如今过去这么久,早已生疏了。”陈友谅思索片刻道:“明日我等一齐去会会这个郑文亮!”

次日陈友谅一行便启程赶往浙江,一路无话不日即到舟山,众人找了家客栈住下。陈友谅思索再三道:“万兄,我们一行若全往巨鲸帮,那郑文亮必视作敌人,双方均不好下台,为兄还是觉得先由你打头阵,独个去探探他的口风,再从长计议如何?”万通亦觉有理,道:“如此也好,咱先礼后兵,让他找不到把柄。”其余闻言也纷纷称善。

克日万通带上两名弟子渡船来到舟山岛,向巨鲸帮呈上拜贴。少时那郑文亮亲出迎接。二人寒喧几句遂进了正堂。郑文亮笑道:“万兄的生意做的红红火火,今个怎的有空来我巨鲸帮?但不知有何贵干?”那万通也不绕弯,单刀直入道:“郑兄,实不相瞒,在下现已投身朝廷,在太子朱标手下效力,这次来贵帮,是想邀郑兄一齐加入,但不知郑帮主意下如何?”郑文亮听完哈哈一笑道:“万兄,想你神拳门在江浙一带也算一霸,吃喝不尽,却为何要寄个篱下,做那朝廷的鹰犬,你也不怕江湖朋友耻笑?”万通一张脸涨得通红道:“良禽择木而栖,将才择主而事,那太子朱标,也就是未来的皇上,投靠他有百利而无一害,有什么丢人的?”郑文亮摇摇头道:“不然,想我巨鲸帮雄居海上,专作无本买卖,无拘无束,何等逍遥快活,又何必去投靠朝廷,看人家脸色行事?万兄,咱非一路人,请休提此事!”那万通见软的不行脸色一变道:“郑兄,我以前何尝不和你一样,但你细想过没有,你若一意孤行,势必惹怒太子,他只须一声令下,大明水师倾巢而出,你巨鲸帮还能存活?你手下一众兄弟安有命在?我想这个结局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万通此言绝非危言耸听,郑文亮立吓出一身冷汗。若真如万通所言,自已岂不成了巨鲸帮的罪人?但若望风而降,自己又颜面尽失,从此在江湖上抬不起头来…。他踌躇半晌方道:“万兄所言不无道理,但…。”他顿了顿又道:“这样吧,三日后我于钱塘江口等候,太子不管派何人下场,但只要在水下打败郑某,郑某便立时归降,如何?”万通闻此言颇为无奈,只得先应下,央央而回。

那万通回到客栈,见了陈友谅,遂将郑文亮之意转述一遍,陈友谅惊道:“那郑文亮长年在海上为生,水性自非寻常,去哪儿找个人能在水中压制于他?这可如何是好?”他思前想后皆无计可施。万通忽道:“陈兄,你常道那番僧法力无边,小弟也不曾见过,不知他能否迎战郑文亮?”陈友谅长叹一声道:“那法王法力固然高强,但在水中不知管不管用?”万通接道:“陈兄何不问他一问。”陈友谅无奈点点头,二人遂来见法王,道明原由,那法王大笑道:“不是贫僧夸口,我的法力不受地域空间限制,纵然在水下,也丝毫不受影响!”陈友谅闻言大喜,令万通下去准备,即刻朝钱塘江口进发。

刻日,那郑文亮率巨鲸帮中众头领登上一艘大船,朝钱塘江口驰来。时大潮已过,海面风平浪静,郑文亮立于船头翘首以盼。不多时,陈友谅一行人如约而至。待一一跃上船头,万通逐一介绍,众人寒喧几句。郑文亮便令开船。行约一个多时辰,郑文亮令抛锚停船。陈友谅环顾四周,皆茫茫一片不着边际,心下立忐忑不安起来。那巨鲸帮人多势众,且多识水性,双方真要动起手来,那可就大事不妙了。遂将希望全压在贡噶扎西身上了。

那郑文亮威风八面,朗声道:“诸位,咱事先早议定好了,但不知今日谁愿和郑某水中一斗?”贡噶扎西健步而出,接道:“郑帮主,贫僧不才,愿和阁下走上一趟。”郑文亮见是一番僧,心下甚奇,遂将这番僧仔细打量一番,只见他身材一般,体态稍胖,双目如电,背负一柄长剑,看上去着实有几分威风,他笑了笑道:“这位大师不知从何处而来?竟也懂得水性?”法王正待回答,陈友谅抢道:“这位大师名叫贡噶扎西,从XZ而来,被当今皇上赐为:大乘法王,至于水性,待会儿一比试一下不就知道了?”贡噶扎西笑了笑道:“皇上抬爱,贫僧确受之有愧,但不知郑帮主今日欲如何比试?”郑文亮笑了笑道:“方法其实很简单,我二人跳下船去,水上水下不限,只要将对方击败即可。”贡噶扎西点点头道:“好!好!郑帮主用什么兵器?”那郑文亮也不接话,除去上身外衣,露出腰间一把明晃晃的尖刀,道:“在下别无所长,就用这把刀了。”贡噶扎西淡淡一笑道:“贫僧所用乃背上长剑,可要大大占郑帮主的便宜了,郑帮主要小心了。”郑文亮颇为自负,笑道:“不打紧,咱水下见真功!”他说完,纵身一跃跳下海去。

陈友谅等众愕然,待奔至船头,哪见郑文亮的影子?法王贡噶扎西环顾四周,皆无可用之物,唯见那大船桅杆是块好料,他点点头,即而念起咒语,少时便见背上宝剑飞出,直朝那桅杆飞去。但听得喀嚓一声,那桅杆应声折断。众人一声惊呼,贡噶扎西收回宝剑已抄起那桅杆,抛入海中,继而跳下。众人奔至般头,但见贡噶扎西稳稳落在桅杆之上,这一连串动作神乎其技,直将巨鲸帮众人连同万通等看得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郑文亮多时仍不见露面,法王立于桅杆之上,口中念念有词,脚下桅杆似箭一般在水面上疾驰。少时他语音渐高亢起来,背上“龙吟”剑再次飞出,直刺向海中。那郑文亮潜在水下,见那番僧立在一根木头上,遂潜过来欲弄翻那木头,岂料一把长剑从空中刺来,惊讶之余忙调头朝海底游去,好一阵子,他回过头来,却见那剑紧随其后朝自己刺来,他大惑不解,忙从腰间拨出尖刀,用力挥出欲拔开那长剑,谁料那长剑力道甚猛,竟荡之不开,情急之下,忙翻了个筋斗,方避开那长剑。

他正暗自庆幸,不想那长剑又转过头来,对准自己再次刺来。郑文亮胆颤心惊,他挥刀拼尽全力迎上,欲荡开那长剑,但力量悬殊终是不能,无奈之下只得故伎重演,又翻个筋斗朝水下游去,但那长剑似长了眼睛如影随行,郑文亮始终甩之不掉。如此耗得半个时辰,他已是心力憔悴心道:我自负水下功夫举世无双,今日却被这鬼魅之剑追得如此狼狈不堪,再如此下去,精力耗尽,势必会死在那长剑之下,倒不如早早认输为好。他既想到此处遂朝海面游去。待头钻出水面,立叫道:“我认输了!我认输了!”

法王贡噶扎西立于船头,见此情形,语言渐平和下来,那长剑浮出水面,于空中盘旋数周,径直又飞往剑鞘之中。郑文亮狼狈爬上大船,喘着粗气,冲陈友谅一抱拳道:“在下认输了,从此愿追随陈兄,为太子效力。”陈友谅大喜道:“太好了,郑帮主的加入,我们便如虎添翼了。”少时法王飘然上船,郑文亮更是羞愧难当,抱拳道:“法王法力无边,郑某心服口服。”贡噶扎西哈哈一笑道:“郑帮主,贫僧折了你的桅杆,还未请罪呢?”郑文亮摆摆手道:“如此小事不值一提,法王不必放在心上。”他说完又令拨锚返航。待回到巨鲸帮,少不了设筵款待陈友谅一行人。席间郑文亮轮番相敬众人,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