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西子没有回答，嘴唇微抿，将身后的刀又藏得深了些。

“你要知道，现如今是法治社会，我大可以直接报警，判你一个故意伤害罪肯定是跑不了的，”季城见少女不答话，开始言语威胁，“但是，如果你能将前因后果跟我说清楚，而且确确实实你是真的有苦衷，我作为受害者，可以考虑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你还这么小，就该在学校肆意挥霍你的青春，写那写不完的作业，骂那永远生病的体育老师，讨论那些阳光下打球的帅气男孩子……”

娄西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季城，有那么一瞬间，季城觉得自己像一个忽悠小女孩被识破的猥琐大叔。

“不过医药费你肯定是要赔的。”

说了一通话，季城感觉自己右胸的伤口有些许的撕裂，阵阵疼痛直冲他的天灵盖。

“嘶——，不行，还是得先去医院。”

“今晚医院不会开门。”

季城呲着嘴看向出声的少女，疑惑道：“怎么可能？小诊所这个点倒可能关门了，但是公立医院急诊科绝对全年全时段无休营业。”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将横在季城眼前。

“212电话短时间内无法接通，请您耐心等待，呼救人员较多，电话正在排队中……”手机里传来机械女声。

“这个号码——”

“212，急救号码，”娄西子仿佛知道季城的疑问，直接出声打断，“今晚所有的官方机构都会暂停服务，不止医院。”

“这是皇帝亲自下令的。”

天空中几只夜鸦纠缠着飞过，发出“ha-ha-ha”的尖锐叫声，午夜过后的晚风，带来远处的嘈杂。

季城的大脑短路了数秒，难以理解地凝视着娄西子道：“急救电话212？”

“还有你说的——皇帝？”

“究竟是什么意思，你疯了还是我穿越了？”

季城不断追问到。在听到“皇帝”二字时，荒诞之余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自己之前在哪里听到过类似的事情一样。

“多说无益，如果你能活过今晚，还能见到我的话，我再——”

娄西子顿了下，随即摇了摇头，仿佛两人再度相见是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算了，活过今晚，也许你自己能找到答案。”

“啊——！”不远处的居民楼里突然传来一阵惨叫声。

季城被吓得一个激灵，循声望去，只见一户人家的窗户上满是鲜血，室内灯光微弱，隐隐能看见落地窗边瘫倒的人影。

莫大的恐惧向季城袭来，他不知所措地看向娄西子，却见后者只是轻微地摇头，仿佛早已知道会发生此事一般。

“作为我错伤你的赔礼，最后给你个忠告，”娄西子平静道，“见到你自己时，尽你全力杀了他。”

“为——”季城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只是尚未出口，娄西子便用那把沾血的刀指向他的嘴，强行堵住了他的疑问。

“刀送你，算是某种谢礼。”她将刀横过来递方在季城身前。

季城手足无措地接过刀，刀是普通的水果刀，上面的血还是自己的血。

“帮你从秋千上下来的谢礼？”季城试探性地问到。

“不是，”娄西子的表情添了几分清冷，“后会无期了。”

没有拖泥带水，话音刚落，她果断转身离开，连挥手告别的动作都没有。

或许再她看来季城只是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甚至是各种意义上的两个世界的人。

目光追随着娄西子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里，季城没有做出任何挽留动作，他知道那都是无意义的。

这一刻，季城无比想念自己的空调房和柔软的大床，他多希望自己没有经历这些该死的事情，那样他应该已经躺在床上吹着空调进入梦乡了。

“都是些什么事儿，医疗费还没给呢，就用这破刀抵？”

季城舞了舞手上带血的刀，郁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