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借你手机用用吗？”季城突然问到，比起探查真相，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可以，先……先帮个忙，”少女面无表情地结巴道，“秋……秋千有点高，够……够不着地面，停……停不下来。”

本着尊重他人的想法，季城并未做出例如笑出声之类的轻薄之举，而是努力绷着脸帮少女把秋千停了下来。

重回地面的少女心有余悸地小舒一口气，先前的怯懦感一扫而空，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从容，那种将人拒之千里的疏离感也更加强烈。

遵守约定，她低头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粉色的手机递给季城。

“这手机什么款式，怎么我都不认识这logo？”季城接过手机，看着背面的一条金红色的龙，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虽然他不敢说能认识所有的手机logo，但是绝大多数主流手机logo他都是知道的，只是金红色的龙——他从来没见过。

“也许是哪个小国家自产的杂牌子吧。”仅是一个logo，季城还不至于过多深究。

手机在少女递过来前就已经解锁了，时间十二点四十五，如此推算自己只昏迷了二十分钟左右。

与季城自己手机还有一点不同的是这部手机显示满格信号。

季城抬头看向少女问了句“不介意我打个电话吧”，得到肯定答复后他点进拨号界面，这些基础的功能所有牌子的手机倒都是大同小异。

按下110三个数字，他略有心虚地偷瞄了一眼少女，见她没有做出任何阻止的举动，只是漠漠地看着自己，整个人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将几乎贴到拨出键的手指移开。

“等会把事情问清楚再考虑要不要报警吧。”季城如是想着，随即输入了自己母亲的号码，拨出，一阵不知名的音乐旋律过后，电话接通。

“喂？妈，我这会儿还有点事，晚点到家……”

“你谁啊？管谁叫妈呢？”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季城完全陌生的女声。

季城疑惑地重新查看了遍自己输入的号码，确认无误后道：“这不是我妈的手机号码吗？你是——？”

“我才二十岁，大学没毕业，搞清楚好不好，也就是大学生睡得晚，换个人早开骂了……”

电话那头的女大学生一通说教后果断挂掉了电话，留下季城听着手机传来的忙音怀疑人生。

“怎么会？”不信邪的季城又拨了父亲、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以及自己记得的一切熟人的电话，无一例外，不是无法接通就是说认错人的，脾气不好的则直接开骂。

最后无号可拨的季城呆滞地将手机递还给了少女，站在原地怀疑起人生，嘴里还一边喃喃道：“不应该……不应该啊……一个两个号码可能会记错，这么多号码怎么可能一个都不对？”

“是我记忆错乱了？”季城开始怀疑是不是之前少女捅自己右胸时不小心捅到哪根直连大脑记忆板块的神经，给自己记忆整出差错了。

他猛然回头看向少女道：“我记得我昏倒前看见你外面穿的是一件黑色雨衣——”

“用来给你包扎伤口了。”少女气调平稳地回复。

果然，之前说话磕磕绊绊完全是因为在秋千上下不来，心里害怕？

季城拉起身上破了一个口子的衬衫，露出半个右胸，只见伤口处缠绕着黑色的不知名物料，用手一摸，倒确实是常见雨衣的塑料质感。

这让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我差点以为自己记忆出现什么问题了。”季城有些后怕。

少女有些不解，皱着眉看向季城。

“算了，接下来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季城的声音突然变得犀利。

他一边将手机递还给少女，一边问道：“你的名字？”

“娄西子。”少女接过手机轻声答到。

“我叫季城，”季城见娄西子态度坦诚，便也不过多弯弯绕绕，“你不是简单地想伤人，是想杀人，对吗？”

他没有什么凭据，只是根据自己的感觉判断，少女想做的绝不仅仅是持刀伤人。

在他被刺倒前，他清楚的记得少女的动作有多快，目的性有多强，就是瞄着自己的右胸去的。

快！准！狠！

如果自己的心脏在右边，肯定就死翘翘了，怎么包扎都救不回来。

可少女偏偏刺的是右边，怀着杀人的目的，用着杀人的手法，刺向杀不了人的位置。

是因为她要杀的人心脏在右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