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青社简单地挂匾,结束之后,越钦带着栖乐进宫见太后,彼时霖屿正在陪太后下棋。
霖屿站到一旁,越钦和栖乐则向太后行礼。
听到称呼时,太后明显一怔,这声“祖母”,她盼了多年,看向越钦时,眼睛都盛着湿意。
越钦搭上太后伸出的手,另一只手牵着栖乐:“祖母在下棋?”
太后这才想起下棋的事情,指着棋盘道:“霖屿这孩子,今日棋风霸道,就没让过哀家。”
“钦儿,你来,帮祖母下。”
登时越钦就被摁在棋盘的一边,栖乐也跟着坐在一旁。
棋走了没几步,越意就把栖乐带走,越钦也没有多想。
刚走到殿门口,越意还是道了一句:“嫂嫂,你这是要避着越钦哥去见父皇。”
“他能少看一眼便少看一眼。”
越意自知劝不住,到了华英殿也只是站在门口,并未进去。
栖乐在月台等了一会,经人引入殿。
济元帝站在殿上,沉重地说了一句:“你来了。”
这句话,在未看到栖乐之前,济元帝好似是对云阙说的。
济元帝是个勤政爱民之人,但也由不得一个人的声誉驾驭在他之上。
纵然他知道那十二子是委屈的,他就是要云阙回来求他,只是云阙一踏出城门,便没有回来。
直到今日,栖乐来了。
济元帝那微不足道的胜负欲得到满足。
“栖乐参见陛下。”栖乐平静地躬身行礼。
她尽量让每个动作都保持着最佳的样子,既是替云阙而来,她便不能露怯,也不能失礼,更不能让奸逆快意。
济元帝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人,她终究不是云阙,因着越钦的面上,有些心软:“你现在还可以后悔,朕就当你今日从未来过。”
栖乐直身,以最清晰的声音吐出要说的话:“陛下,栖乐以向青社之名,替十二子拂尘。”
“据朕所知,你召集入燕都的,并无十二人,他们自己都要放弃的过往,你何必赔上自己去拾。”
“陛下,这十二人并非一个冷冰冰的数字,他们代表的是,芸芸少年对熹平国的拳拳之心,对陛下您的向君爱重。”
济元帝的语气徒然凌厉:“难不成朕不给他们昭雪,这大千少年就要留守峭山,同朕冷战到底。”
这就是帝王之怒,栖乐必须要承受住,她平静道:“陛下,大千少年,最是重诺,可以为您千里诵义,可以为国甘愿赴死。”
“您也不愿见他们笼于威重之权,胁于位势之贵,不然,栖乐今日便无法站在此处。”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云阙义女。
三两句话便给他套上一个高帽子。
济元帝道:“栖乐,朕给你科举之权,也能断汝之头、以清门户。”
“陛下不会取栖乐的头,您弃瑕录用,推赤心于天下,始终有栖乐一处容身之所。”
什么都无法喝退,甚至有前行之兆。
济元帝试着最后一劝:“千百年担负恶名不能洗涤者,比比皆是,千百劫沉沦狱报不能脱身者,数见不鲜,你只是肉体凡胎,何必要效仿贤佛菩萨。”
“栖乐,你当惧才是,当留退路才是。”
栖乐的眼神依旧坚定:“陛下,斩毒树,枝伐叶摘不及直断其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