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街之余她也没忘记她此行的目的,搞钱。张亦琦考虑了一下以她的专业,只能开医馆,但是这个还是算了,那次能救活张山张亦琦个人认为是运气好,他命不该绝。那她还能干些什么呢?一连在街上溜达了好几天,张亦琦还是没找到答案。
正当张亦琦穷思竭虑之时,她看到了地上一块没人要的碎木炭。忽然眼前一亮。张亦琦心里特别感谢了一下她在二十一世纪母上大人的英明睿智,在虎妈暴力鸡娃式的培养下,张亦琦博士三岁开始学写大字和画画,四岁开始学跆拳道和格斗,七岁开始学吹笛子。按虎妈的话说,学跆拳道是为了以后不被校园霸凌,学画画和笛子的原因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万一张亦琦以后文化课不好,还可以走艺术类路线。总之,她既没有被校园霸凌,也没有成为艺术生。她更没想到的是,这些技能居然在有朝一日成为了她谋生的手段。张亦琦捡起那块木炭,心里想着再有一张纸就好了,确定好目标后,张亦琦很快就把注意力锁定在了晋安城街道上那些举着代写家书的小摊子上。古往今来,都有很多背井离乡外出求生的人,他们文化程度不高,在社会最底层做苦力活,能苦苦支撑他们的除了活下去的信念,大概也就是对远方故乡亲人的思念了。在没有网络,没有科技的古代,一封家书足抵万金。
晋安毕竟是京城,进京务工民工也很多,那些代写家书的小摊生意本来应该很好的,只是有些奇怪的是,那些写字先生们大部分时候都是在无所事事的晒太阳,看他们闲着,张亦琦心想找他们要一张纸,应该问题不大吧。只是该怎么开口呢?
摊后面的中年男子早就注意到一直在附近转来转去的张亦琦,本来生意就不好,还有一个不知好歹的一直在他面前瞎转悠,就有些恼了“这位小娘子,你如果不写家书的话,你离我这个摊子远一点,别挡着我生意。”
张亦琦觉得有些好笑“你这不是没人来么?”
被戳中了痛处,写字先生恼羞成怒“你!走远点!”
张亦琦忍下心中的嫌弃,毕竟有求于人,只得硬着头皮问道“先生,能否给一张纸给我?我有急用。”
“急用?”写字先生气得跳脚“你知道纸多少钱一张吗?还张口就要,哪里来的疯子。”
现代人张亦琦对于纸在齐朝的价格完全没有概念,脱口而出“纸能有多贵?”
写字先生胡子都吹起来了,连忙站起来就要把她往外推。张亦琦还想跟他吵两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李先生如此对待一个姑娘家,怕是不妥吧。”
张亦琦回头,一个眉清目秀的书生,背着一个书框站在离她不远处。
“哟,周举人来了。”那个姓李的写字先生,脸上满是不客气,嘴里阴阳怪气“那就没我们什么事了,还是小白脸招人喜欢。”
说罢他还真的收拾摊子就准备走了,周举人装作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依旧恭恭敬敬地对他行了个礼。
周举人这边摊子还没支好,生意就自己找上门了,从衣着打扮上来看有不少做苦力的劳苦人民,还有一些已经束发的娘子,他们似乎也都是周举人的老熟人了,周举人也一一微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他看着张亦琦还在一旁站着,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温声问道“姑娘,还有何事?”
张亦琦挠了挠头,“周先生,能否给我一张纸,我有急用。”
周举人愣了一瞬间,脸色旋即恢复正常,还真的拿了一张纸给张亦琦,张亦琦连连道谢,想着如果一会挣到了钱,就还他,如果没有,那就替他写家书好了,劳力抵债。
从周举人那里拿到纸,张亦琦怀着猎奇又忐忑不安的心里,来到著名的平康坊。跟她想象中的灯红酒绿的几层高楼不同,这边的青楼都是大院子,门口站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姑娘,在招揽客人。不远处还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护院。张亦琦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一身粗布麻衣,一看就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劳动人民,别说装文人雅士了,连文人雅士的书童都不如。
一番勘探之后张亦琦选中了一个生意最差又十分焦虑的姑娘,刷刷刷用炭在纸上她的容貌画了下来,附上行楷: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一个美丽又孤独的仙女跃然纸上,她组织好语言走上前去,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张亦琦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自觉失态又连忙清了清嗓子:“娘子”。
娘子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哪里来的叫花子。”眼看她准备招来护院将张亦琦赶走,张亦琦立刻拿出她手里的那副画。
果然,娘子停住了。
张亦琦趁热打铁“如果这幅画能在郎君们之间传开,娘子还愁没有生意吗?”
娘子狐疑地看了张亦琦一眼,接过她的画认仔细的端详着,没有还给她。
张亦琦心里暗暗斟酌着,看样子有戏,
好一会之后,娘子把画折起来,扬眉说道“万一不管用呢?”
“我要价不高,”张亦琦伸出五指“这么多就够了。即使不管用,娘子也不亏。”
娘子思考了一下,拿出了两串钱给张亦琦,她眼睛都亮了,回去的路上张亦琦数了数,居然有100个铜板,她原来是想着能卖到5个就算赚了。
颠了颠手里的铜钱,这是她的第一桶金,张亦琦美滋滋地去还周举人的纸钱。周举人还在那里奋笔疾书,看样子写了不少家书了,他握笔的手都有些抖。
张亦琦走过去,轻声唤了句“周先生。”
周举人抬头看了看她,第一眼居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疑惑。
张亦琦补充道“我来还您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