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丧尸受了一击,在门外的右手以一种神奇的角度往后折,咔嚓一声搭在了蒋金山身上,指甲先勾住了他的衣服,顺势一扯把衣服布料抓在手心,把蒋金山甩到墙上,一套动作无声、快速、精准,蒋金山后脑勺在墙上狠狠磕了一下,双脚死命勾住丧尸的腰才没被它摔下地,剧烈的动作让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合页崩开,整扇门往屋内倒。
大叔丧尸头上套着入户门,脸朝地摔了进去,在瓷砖上磕碰发出极其刺耳的声响,颠得它背上的蒋金山一骨碌滚了下来,一个略显狼狈的前滚翻,撞到入户门正对的屏风,头朝下脚朝天,一人一尸人仰马翻,蒋金山还不忘大吼一声,“我来了橙子!”
待他看清屋内的场景后,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一个瘦瘦小小的小男生揽住程紫书的腰,头埋在他肩膀嗷嗷大哭,小男生哭得还挺有节奏感,绿色的小火焰似是踩着这个节奏一般,欢快地围着两人转,程紫书一边使劲拽着身上的人,一边左右躲避扑过来的小火苗,额前一撮头发还被火撩了一下,刘海多了个缺口,嘴上还不停的说着什么江雨鹤什么小崽子之类的。
“我辛辛苦苦进来,你搁这儿哄小孩儿呢?”憋了半天,蒋金山终是挤出一句吐槽,赶紧起身想帮忙把两人分开,程紫书高声一句小心,声音都因太过焦急而变了调,吓得蒋金山抖着腿退了半步,绿色小火苗无声无息地擦着他侧脸飞过,程紫书怀里的人悄悄露出一双闪着冷光的眼睛,瞥了一眼地上的丧尸,随后把目光落在蒋金山身上。
这什么火啊,绿油油的,还不烫人,这么想着,脸上却一热,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酥酥麻麻有些痛,下意识摸了一把脸,又是一簇火苗飞过,微弱的绿光把指尖一点红衬得格外诡异,蒋金山惊讶地连退三步,赶紧离开火苗飞舞的范围。
没等蒋金山发问,门口处的大叔丧尸生生踩断了半截入户门,上半身套着半截门,脸上带着愠色,抿着嘴直冲蒋金山而来,他狼狈地绕着餐桌跑,半截门在桌上、墙上磕得哐哐作响。
“蒋金山,你是来帮忙的吗?”程紫书顾不上什么小孩不小孩的了,屈膝顶住江雨鹤的腹部,抓住衣领把他狠狠灌到地上,对方吃痛闷哼一声,眼含热泪,无声地控诉程紫书的暴力行径,瘦弱的小手却有惊人的力量,死死抓着程紫书的手腕,绿色火焰配合着飞过,带走一小块皮肤。
“喂,我很努力了,你怎么连个小孩都搞不定啊!”蒋金山带着大叔丧尸围着餐桌团团转,大叔丧尸带着半截门不好移动,浑身都是破绽,蒋金山得以时不时用刀在他脸上身上划拉两刀,震怒的大叔丧尸猛然发力,跳上餐桌把蒋金山逼到墙角,全然忘记自己还带着半截门,凶猛的力道刚好把自己卡在墙上,门框被挤得变形,墙皮扑簌扑簌掉了蒋金山一脸,他趁机溜出来,再次骑上丧尸的背,一刀捅进它的后脑勺,偏了一些,没能致命,盛怒之下,大叔丧尸终于发出今晚第一声咆哮。
门洞在大叔丧尸四处碰撞的时候被撕扯得更大,它低头轻轻一退,就这么脱了身,震天动地的咆哮声响彻龙巢大厦,它背上的蒋金山抽刀的手都有些颤抖,偏偏刀把上沾满了丧尸的血,滑溜溜的,一时还拔不出来,他崩溃地跟着丧尸大吼,“大哥!你怎么这个时候智商上线啊!”
大叔丧尸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攻击着后背上的蒋金山,衣服被猛拽了一下,蒋金山手上一滑,差点没扒住,用了全身的力气握紧水果刀,夹住丧尸腰部的腿一松,利用身体的重量把刀带了出来,丧尸后脑勺破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隐约可见藏在深处的晶核,蒋金山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一击,凑巧避开了所有的绿色火焰,撞在程紫书身上,两眼冒着金星。
“闪开!”没等蒋金山缓过劲来,大叔丧尸的攻击疾风骤雨般袭来,程紫书不得不推开了他,两人再次分开,自己就地一滚躲过丧尸的爪子,江雨鹤像块抠都抠不掉的狗屁膏药不依不饶地紧贴在身边,许是离得太近了些,这次的绿色火焰撞在了丧尸脸上,它捂着眼发出一声惨叫,眼球被火焰包裹,它生生抠了下来一甩,在墙上砸得稀巴烂,手上接触火焰的地方也被侵蚀,露出森森白骨。
大叔丧尸似是知道谁让它受了重伤,顶着空洞的眼眶,转移目标冲程紫书和江雨鹤而去,蒋金山晃晃脑袋,一而再,再而三的骑上了丧尸的背,因为受伤而彻底陷入癫狂的丧尸没空管他,他抠着丧尸后脑勺上的大洞稳住自己,抽空问了一句,“天!这是什么火啊?”
江雨鹤躲在程紫书身后,莫名其妙成为攻击目标的程紫书恨不得把他送到丧尸手上,在屋内四处逃窜,狼狈躲避的时候看见了江雨鹤涕泪横流的脸,忍不住骂了国粹,“江雨鹤!烧它呀,你有这本事哭什么呢!”
“呜呜呜……这不是我的,不是我的,大叔死后,突然出现在我身上的……”
“脑子摔坏了吧你!有技能不会用,立刻!马上!给、我、起、开!”
趁大叔丧尸扑过来的时候,程紫书矮下身,险之又险的从它胳肢窝逃脱,丧尸庞大的身躯恰好阻挡了江雨鹤贴上来的身体,它无视身上被奇怪火焰穿透的皮肉,径直抓起了瑟瑟发抖的小孩。
蒋金山在丧尸背上看得只想骂人,这小孩空有一身本事却不会用,真是急死人了,骂骂咧咧的准备自己动手,不属于大叔丧尸的喘息声从身后传来,呼呼腥风混着腐烂的气息笼罩在他背后,来不及回头了,蒋金山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大叔丧尸身上,把后背交付给刚刚脱身的程紫书。
“完了呀,金山。”身后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密集的脚步声踏破门槛,程紫书面向大门露出一个苦笑,今晚还能去到1705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