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赵景年回过神来,看向往他走来的青瓷,脸上那满满的不悦和恼怒,都快黑云压城了。
只见青瓷嘟着小嘴说道:“大郎,隔壁阳谷县的西门庆,派家中小厮送来拜帖,邀请大郎今日午时去平康坊赴宴,说,说是给大郎接风洗尘。”
一边说着,青瓷一边不情不愿地将拜帖呈给赵景年。
从青瓷的言行举止可以窥视出,她很厌烦这个叫西门庆的。
赵景年皱了下眉:“西门庆?”
他与这家伙还有交集?
青瓷微愣片刻,这才恍然想起,自家大郎已经失忆了,应该是不记得西门庆是谁。
于是,她连忙解释道:“大郎,这西门庆乃是隔壁阳谷县的一名富商子,与咱们府上素有生意来往。不过,这厮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滑头。”
“他今日之所以下拜帖,想来肯定是听说大郎您从江宁府回来了,准备献殷勤为您设宴接风洗尘;二则…应该是有货要用到咱们的货船。”
“以前,西门庆每次用船,您都没有收取他一分漕运费,差的都是从家里面补贴进去的…”
说到此处,青瓷的语气和脸色都明显变得不善,甚至还带着小幽怨。
赵景年满脸诧异。
瞅了眼青瓷,然后指着自己的鼻梁,赵景年反问道:“该不会是因为我的缘故吧?”
青瓷噘了噘嘴,没有说话。
不说话就算是默认了。
“……”赵景年顿时就明白了,为何青瓷很讨厌西门庆这人。
换作是他,他也厌烦这种白嫖怪啊…
赵景年还真没有想到,原来他和西门庆这厮不但有来往,而且还交好,甚至愿意一度被西门庆白嫖!
简直是撞他妈的鬼,邪门到家了!
“把拜贴给我瞧瞧。”
从青瓷手中取过拜帖,打开不过略微一扫,赵景年便将之随意丢在桌上,嫌弃得直拍手。
“青瓷,随我去赴宴。”
赵景年转身就出门,“咱们今日,就把以前的欠账,全都给他好好算一遍!”
眼看赵景年负手就转身出门去了,青瓷直愣愣地待在原地,险些没有回过神来。
“大郎这是…因为我抱怨了两句,所以要去找西门庆算账吗?”不由而然间,青瓷的内心深处,徒然升起一股感动。
眼见赵景年的背影已经走远了,青瓷这才回神。
“大郎,等等我…”
拎着长裙赶紧快步追上去,青瓷咕哝着嘴小声嘀咕,“原来大郎失忆后,才像个真正的少家主!早知这样,我就该早点给大郎一记闷棍,说不准大郎早就醒悟过来了…”
等出了赵府,终于追上后,青瓷乖乖跟在赵景年身边,俩人直往平康坊方向去。
路上,犹豫再三,青瓷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发问:“大郎,您今日…要回府吗?”
赵景年愣了愣:“怎么这么问?”
“没,没有。”青瓷强撑起笑颜,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只是她双手却不停的扭捏着,一会儿捉着衣袖,一会儿又玩起手指,连走路也有些心不在焉,险些撞到赵景年身上。
也不知道她究竟存的什么小心思。
赵景年顿时无语。
话只说一半,是真的会谢!
不过,稍稍想了片刻,赵景年便慢一拍地明白过来。
今日赴宴的地方叫平康坊,乃是大宋合法合规的有名妓院,就连当朝官家赵佶,也曾暗中偷会过京城名妓李师师。
当然,这只是民间传言,具体真实情况还有待考究。
估计以前的他,肯定是如同一头饿狼那样,进去了就出不来,一夜都拜倒在了坊内录事的石榴裙下。
要不然,青瓷也不会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