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世界好奇怪,有人问你要星星要月亮,而有的人只想和你牵着手,好好说说话。
(曾经在某处看到过的一句话)
我一直睡到太阳高高挂起,快要到下午一点钟,才醒来。
醒来后,听见芙蓉在厨房里做饭。
我摸了摸瘪了的肚子,自己也确实饿了,站起身,向阳台走去,想着吃饭前先来一根。
回想起自己与风尘女在那个昏暗的氛围里,我不禁有些后怕,要是让白天的我去那种地方,我是不可能去的。
可偏偏夜晚总给人无形的力量,那力量可以扭曲人性,又可以增强意志,亦或是完完全全地改变一个人!
好在,那力量并未将我拉入深渊,反而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有了勇气释怀。
但那个风尘女极为清纯与荷樱有七分相似的面容,我仍有些惊讶。
好在,她与我之间的谈话,让我真切地感受到我就是与荷樱谈话,之后,我也有了一种切断与荷樱羁绊的力量。
人性之复杂,就在于瞬间心境的变化,我也没有想太明白,为什么一个风尘女可以给我释怀的勇气。
芙蓉此时已经把饭菜都放在桌子上了,饭香沿着曲线飘向正在抽烟的我。
我饿极了,也听见了芙蓉在厨房里喊我的声音,我便吸完最后一口,走向桌子。
看着几个家常菜,我恐怕要狼吞虎咽下来。
以前,只是我一个人住的时候,我是很少做饭的。
一方面,我自己很懒;另一方面,我实在不想一个人坐在那里,一个人吃饭。
芙蓉还在厨房里做着什么,她喊了一声,告诉我让我先吃,等会儿还有一个汤。
我的心好似融化了。
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动深深嵌进我的心扉。
上一个真正意义上为我做饭的女人,还是我妈妈,如今世界上又多了一个。
我是如此幸运。
我低着头,狼吞虎咽地吃着米饭和菜,味道其实不如外面饭店的好吃,但是我却吃得更香。
好吃不在舌尖上,但一定在我心坎里。
曾经,我望着别人的幸福,满眼都是对自己过往痛苦的鄙视。
如今,上天真的给了我一个可以幸福的机会。
芙蓉也从房间里走出来了,她做了紫菜鸡蛋汤,香味很浓。
我把已经空了的碗给她看,示意她饭菜很好吃,我要去再盛一碗米饭。
可还没等我起身,芙蓉便将我眼前的碗给拿走,径直走向厨房。
有时,人的情绪在一秒钟可以有许多种变化,至于原因,谁知道呢?
我在想,人在孤独时会想些什么呢?是导致孤独的原因,还是过往无法释怀的痛苦?
我右手拿着筷子夹起一片菜,此时,芙蓉已经帮我打好米饭,放在了我的跟前。
毫厘片刻之间,我突然想起自己刚到杭州时的孤独。
那种孤独不只是孤独,更是荷樱伤害我之后的绝望。
如果说,那时你问我孤独是什么,我会说,孤独像是在冷风中左右摇摆的光秃树枝,在与每一位路过它的行人招手,却没有任何回应,却只能依旧冷冷站立着。
而那时的我就是一棵没有叶子的树,在杭州这片土地上努力扎根着。
我回过神,芙蓉在低头偷笑。
我问:"小芙蓉?你偷笑什么呢?"
芙蓉看了一眼我那疑惑的眼神,又低头笑了一声。
接着她说:"我笑你有时候呆!"
我大口吃着碗里的饭,看着她的笑容,我也微微地笑了。
饭桌上,我们之间的话并不是很多。
可我却很安心,有种涅槃重生的错觉。
并且,大部分话都是芙蓉说给我听,我就看着她的明眸应答着。
在秋日的下午,我和芙蓉吃着午饭,我却有一种梦回曾经与她在上学时,在校外一起吃饭的感觉。
这种感觉随着她对我聊东聊西而越发清晰。
可惜,只是可惜。
当年,我为什么不能够早点醒过来呢?并且,如今让我醒过来的原因也是有些荒唐可笑,在外人看来无法理解。
吃完饭,我帮着芙蓉收拾了东西。
在厨房里,我看着她忙东忙西的模样,我真得有些想流泪的冲动。
是内心压抑了太久,在内心想通的之后,突然获得幸福的不适应?
我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在我狭小世界里的女孩,我偷偷转过身抹去心底的一滴眼泪。
我告诉她,今天我陪她。
不出意外,她很高兴。
有时,我也挺想不通的,为什么我只是陪一陪芙蓉,她就这么开心呢?
我好像也从来没有送过她什么贵重的礼物,好像也从来没有付出什么给她。
她却为我付出了这么多。
下午,我陪她去了商场,我牵着她穿梭在人群中,商场里的灯光是如此耀眼。
我陪她逛了好几家衣服店,我说我要给她买一件衣服,她开心极了。
我和她在一起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选到合适的。
当我们走到三楼的拐角处时,我忽然想起在那里有一家我之前来过好几次的衣服店。
那时候,我还幻想着以后我还可以和荷樱可以来到这店家,因为这家店里有各种各样的碎花裙。
每次看到和她曾经身上相似的碎花裙,我都想着以后和她一起来,然后买给她。
现在,我牵着芙蓉的手走进这家人不多,很安静的店。
里面大多都是卖裙子的,价格应该不会便宜。
我看着芙蓉好奇的样子,示意让她选一条自己喜欢的。
她看了又看,选了又选,满眼都是欢喜。
我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满眼也都是欢喜。
平淡的时光中,走出幸福,不是没有道理的。
最终,她选了一条粉色的碎花裙,然后我付了钱。
我左手提着装着裙子的袋子,右手牵着她的手,走出店门。
我不自觉得向后看了一眼,好似是在看几年前的那个孤独的自己。
也好似是在看自己在感情里挣扎的自己,在为一个某某挑选根本不存在的礼物。
之后,芙蓉说,她想在傍晚去西湖边散散步。
我骑着电瓶车,带着她在无比温柔的风中奔走。
此刻的秋风不再是秋风,如若春风那般,我相信,对于我们二人皆是如此。
我再次看向街道上别人的幸福,我不再如那般痛苦,因为此刻,有一个短发的温暖女孩在抱着我的腰间,谁还有我此时幸福呢?
夕阳又再一次披在我肩上。
可与曾经再不同了。
命运的使然让我那次从海边与芙蓉在夕阳之下,种下一棵联系的藤蔓,今天,这棵藤蔓或许就会彻底联接我和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