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贱种！”没借到钱的老杨，回屋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还有没有钱啊！”老杨去找他老婆拿钱了。

“你干嘛！！”发疯的声音传了出来。“我都跟儿子要钱了，你个混蛋，还去赌！”

“那些钱呢！！他们不该孝敬我！！”

张林关上门，坐在窗户前，尽量不让自己听到那些吵闹声。

窗外的风景安静多了，分月镇作为一个赶不上发展的小镇，仅有的街道上堆满了垃圾，几个老人正在翻捡塑料瓶。

“你也去捡咯，这样能离这里远一点。”陈明似乎还没有消气，虎修记忆的融合让他多了些成年人的思想。

“像她一样。”张林顺着陈明的手指，看见在那几个老人中，有着一个穿着深绿色校服的身影。

那是他们学校的校服，对方有着一个盖住脖子的短发，身子比他要矮一些。

对方拖着那个漆黑的大垃圾袋，拿着一个铁钳在地上的垃圾堆里翻找着。

突然对方抬起了头，她看见了不远处窗台前的‘同学’。

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的慌乱，然后瞬间消失，又恢复了翻找易拉罐时的表情，只是转过头时她走到了墙边。

张林放下了摆在窗前的手，寂落的关上了窗户。

“怎么了？”陈明还没反应过来。

“她不想我看，就不要看了。”张林打开灯，坐在座椅上，等着自己名义上的叔叔带着医生来给他换药。

“可以了。”医生将用过的纱布带走，对着成飞跃点了点头。

“情况怎么样？”老杨夫妻两个早就被请到外面的饭店，成飞跃询问起医生细节。

“不可思议，仅仅三天，骨痂已经形成了，他肌肉和皮肤的擦伤已经基本恢复了，那个……水难道真的有这种效果？！”医生惊叹的看向张林。

“要是有的话，我就搞不到了，这就他有用。”成飞跃看向张林。

“接下来你有事叫我，我先回诊所。”医生点点头，直接离开了屋子。

“尽快恢复吧，过段时间进入下一阶段。”成飞跃的语气变得和善许多，张林的价值越发的重要了。

“疼。”说话的是陈明，他看着成飞跃，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念你的道经吧。”成飞跃指着桌上的道经。“当做潜意识恢复训练，明天和那几个教练汇报情况，他们会处理的。”

张林失望的低下头，陈明站起身，翻开了那些用古语写着的道经。

“一点点熟悉吧，这些字我们都看得懂，努力回想他们的意思，这样能转移痛苦。”陈明指着张林的伤口。

“嗯。”张林点点头，开始小声读起面前的道经。

陈明的身影和张林重叠起来，他们两人盘坐在凳子上，双手环抱腹中，开始进入打坐冥想。

打坐的过程很枯燥，某种意义上讲，这本身就是对身体的折磨，更何况张林手上的腹部和肚子完美的让这种折磨多了些惨痛，更让张林无法入定。

“心神相分，心在中据，神在太明，恶剧在上………………”

张林不停念着，终于进入了入定状态，他身上的痛苦慢慢的消失，转而移动到了陈明的脸上。

陈明紧紧皱着眉头，冷汗不停的滴下，最终漆黑的雾气在他的身体里飘动出来，夹带着肉眼可视的振动，那些振动仿佛嘶哑的叫声，让监视器外的人感受到了张林的疼痛。

“这就是入道？”监视器前，成飞跃看着张林的变化，不可置信的说道。

“精神力量吗？或许该向上级汇报了。”监视员摘下耳机，对成飞跃说道。

“别管，他不应该只能办到这个的，或许是年纪太小了吗……”成飞跃越说越小声，监视员听话的重新戴上了那厚重的耳麦，他可不想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一句句法诀从张林的脑海里翻腾出来，紧随而来的是以往求道者追求的神游太虚，麻木感和让他的脑子瞬间膨胀开，跟随着身体的摇晃，极度的舒适开始冲进他的内心。

“何奕先生，要不要来杯茶？”一个带着单薄眼睛的男人递上一杯泡好的龙井。

“你不是来找我喝茶的吧？”何奕坐在办公室里，身前摆放着文件，右侧则是一个塞满烟蒂的烟灰缸。

“我知道您工作忙，所以……”面前这个刚大学毕业的男孩抓了抓头，腼腆的笑着。

“有什么事情直接讲吧，小雨让你来找我喝茶的吧？我现在真的不能休息，新治安法案通过了，现在我非常忙，过几个月吧，等第一批培训的人回来我就轻松了。”张林嘴角的浅笑里带着些许的幸福和安逸。

“好吧，确实是师姐叫我来的，不过我也有一些问题想请教您。”男孩从怀里拿出一份折叠了几次的文件。

“何奕先生，关于新区警局成立的特别六科和新部门特别调查局，您有什么看法？”

“这和我可没什么关系。”张林摇了摇头。“不过这些都是为了应对新区外围的辖区做的努力，你知道的，联合议会议员选举法通过了，新区只占了六分之一的席位。”

“我想了解的不是政治。”男孩似乎有些急躁。“您对超自然……有什么看法。”

“哈哈！！”张林忍不住笑出了声。“真是的，元锲你可是第一学院的高材生，怎么会在意这个？”

“不是啦！“元锲有些脸红。“我们社团在调查这个嘛！何先生，你知道的，现在的几个大教团都已经受到总统的接见了，而且前不久在新一区不是刚建立了一座圣所嘛。”

“你可是第一学院毕业的欸……”张林用看待小孩的表情看向元锲。

“特别六科针对的是那些神经不正常的犯罪案件，特别调查局嘛……针对的是列如你父亲之类的大人物，你懂的吧，现在议员们的权力有多大，他们的素质有没有保证。”

张林压低了声音。“那些议员们很难对付，他们背后站着很多人，所以需要特别成立一个直属总统府的部门来应付。”

“啊？”元锲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林。“那所谓的恶魔，魔因污染，都是不存在的？”

“也不见得。”张林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