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二十二年春(两年前)。
江州陆家家主陆淡本在自己的织造局里勘察工作。
下属刚刚汇报完工作离开时,陆淡突然感觉头晕目眩,随后昏倒在地,一病不起。
在陆淡弥留之际唤来陆琳来到身前,嘱咐陆琳万事听从哥哥陆齐以及小娘高氏的话。
当天夜里口吐鲜血,还未坚持到天亮便撒手人寰了。
哪想那妾室身份的高氏与陆家庶子的陆齐快速的霸占了陆家的全部生意。
至于陆琳,生活的院子连柴房都不如。
平常温饱都是十分艰难,寒冬腊月连个取暖的炭火都没有。
若不是从小陪自己长大的丫鬟小蝶拿着自己的月钱以及变卖父亲留给自己一些礼物购买些吃食衣物,恐怕连那个冬天两人都无法度过。
阮肖清楚的记得自己前去江州探望陆琳时,陆琳从一个富家千金,从小都被捧在手心的大小姐变成了连路边的乞丐都不如的灰丫头。
每当想起这种场景,阮肖心里无不痛心。
“岂有此理!!!”
阮肖正哭诉着陆琳的惨状,堂外一声怒喝打破现状。
众人向外望去,只见林奇大步流星,快速的朝着阮肖走来。
“林大哥!”
“阮老弟!”
两人相拥而泣。
在场的众人见林奇的到来,也都是纷纷站起身来。
孙湘兰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林奇回来了她也就轻松下来了。
别看林奇平时在家地位极低,就连府中的丫鬟在他面前抱怨两句,林奇也是笑呵呵的应付过去。
但是真遇到大事了,最后还得是林奇点头才行。
孙湘兰虽然贵为宣国公夫人,对于陆家的做法也是极其愤怒的,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得靠林奇出面比较好。
“阮老弟,这些年你辛苦了,到了老哥这里就多住些日子吧。”
阮肖松开了对方,拿出手帕擦掉了脸颊上的泪水。
“林大哥,我倒没多大事,就是苦了咱霜降这个好丫头了,这丫头从小就懂事,就是有难处不跟咱们说,有委屈就喜欢自己一个人受着啊。”
霜降......
林奇扭头望去,身边确实站着一位与自家二郎年纪相仿的姑娘。
这个姑娘他有印象。
两年前在陆淡的葬礼上林奇见过这个女孩,但那个时候全部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哪还有什么心思管婚约啊。
“林伯伯好。”
“啊.....霜降啊.....”
望着面前这位自己结拜兄弟陆淡的亲女儿,自己这个做伯父的心里真不是滋味。
“霜降,你们来得正好,今天晚上徐阳城会在春池那边放花灯,到时候让大郎跟雪儿带你一起出去好好玩玩。”
张雪此时也在身旁附和到:“对啊,徐阳城难得的热闹,到时候可是有不少的小贩售卖些稀奇的小玩意,陆姑娘可不能错过呢。”
张雪盛情难却,陆琳一时间也不好拒绝,只能点头答应。
“好了好了,也快晌午了,今日就劳烦夫人亲自下厨炒两个好菜为我阮老弟接风。大郎啊,去把皇上赏赐给为父的那坛好酒打开,中午我要与阮老弟好好喝上几杯。”
“是。”
“不可不可!”
阮肖连忙伸手阻难林烨,一脸受宠若惊的对着林奇说到:“林大哥,皇上御赐的好酒,那是天大的恩赐啊,我哪有那个福分享受啊。”
转头又对孙湘兰说到:“今日劳烦嫂夫人了,只需粗茶淡饭即可,万不可劳神备些山珍海味啊。我阮肖一介书生,能被宣国公接待就是蹭上霜降这个丫头的福分,已然知足。”
“你这话说的!亏你还喊我一声林大哥!弟弟来哥哥这里了,岂有怠慢之理!你想让全天下的人看我林奇的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