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起睡，大哥哥不许凶我。”

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眼里满是清澈的固执。

我哑火了——她在被窝，我在睡袋，还真不是一起睡。

趁着我哑火，少女乘胜追击：

“我的问题，大哥哥说晚上回答，现在可以说了。”

“我回答过了啊，小家伙，我们不可能永远住在一起的，你要长大的，会有自己的人生。”

“不懂，长大就不可以在一起吗？”

“额，似乎也不是……”

我斟酌着用词，“我的意思是，以后长大了，你大概率会有老公的，到时候你要和你老公住在一起，而不是我。”

“老公是什么，是很老的蜈蚣吗，为什么长大之后才能抓蜈蚣，我现在就能抓。”

女孩不依不饶。

话说到这份上，我觉得现在似乎是个普及婚姻知识的良机，于是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

“所谓老公，就是和你结婚的那个人，你们结了婚之后就是夫妻了，然后就会一直生活在一起，不是你老公的人是不可以和你住一起的。这样说，你明白吧？”

“那大哥哥，做我的老公，是不是就能一直住在一起了？”

少女的脑回路永远是那么清奇，这句话差点没把我CPU干冒烟。

“不对不对，老公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决定的，你们要相互爱对方才行，毕竟是一起生活半辈子的人，不能随便啊。”

“大哥哥，不爱我？”她疑惑歪头。

“不不不，说爱什么的太早了，我们是朋友，朋友的感情不叫爱……”

或许是嫌我啰嗦，女孩直接打断了我的话：

“朋友也不可以一直住一起吗？”

“不可以。”

她沉默了。

看着女孩微微发白的小脸，隐隐透出几分不安的神情，猛然意识到问题的症结所在。

小家伙自小就遭遇不幸，好不容易遇到爷爷，却也失去了，再次回到孤身一人的生活，难免不安，她应该是需要一个人来依靠，疏解内心的恐惧和无助。

我顺着这个思路找到了突破口：

“小家伙，不是一个人对你好，你和他就要一直在一起的。你的经历很坎坷，很需要安全感，我能理解，但是没有人能永远给你安全感，你要努力成长，让别人不敢欺负你。这样，就算没有别人，你独自一人也不会觉得害怕了。”

她双眼恢复了聚焦：“真的？别骗我。”

“当然是真的，只要你足够厉害就没人敢欺负你。”

我笑着指了指自己，

“你看，我也是自己一个人啊，跋山涉水没带怕的！只是，在你足够厉害之前，我会尽可能保护你，所以我们会暂时住在一起，等你真正独立了，就到分别的时候了。”

“到时候，换我保护你。”

女孩表情格外认真。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