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女孩的回忆,我心中百感交集,忍不住摸摸她的小脑瓜,她像一只温顺的小猫,闭上眼睛顺着我的手摇晃脑袋。
我看着她,想说点什么,斑驳的情绪堵在喉咙,汇不成一句完整的话语,长久的沉默后,我轻声道:“这些年,辛苦了。”
“嗯,嗯……”女孩的声音有点颤抖,眼角逐渐湿润,她握住我的手,让手心紧紧贴在她的脸颊上,微热的泪水顺着脸庞蔓延到我的指间。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但是遇到了大哥哥,就不会再辛苦了。”
女孩的心思是单纯的,她只是在对一个善待她的人表达感谢,我的理智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但少女直白的示好依旧令我动摇,感性与理性交锋,冲动对克制宣战,我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好在胜负很快分晓,理性重新占领高地。
我为她拭去泪水,顺势收回手:
“嗯,放心,我会带你出去,看更大的世界,还能每天都吃饺子,直到吃腻为止,我保证。”
女孩的眼中充满期待:“那,我和大哥哥,一直住在一起对吧?”
我愣了下,这妮子真是好记性,之前敷衍过去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思索片刻,我决定给她一个稍微现实的回答:
“不一定。我带你出去后,会照顾你一段时间,但是大概率我们最后会分别,你会有自己的生活,我也要过自己的生活。”
女孩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下去,低着头,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还不时瞄我一眼。
我心中顿时多出一股奇怪的负罪感,不知是为了说服她还是说服自己,我继续道:
“其实,在外面的世界,人与人的分别才是常态,没有人能陪你一辈子的。我也只是你人生中的过客,顺手帮你一把,你不必对我这么重视,我们当朋友就很好了。”
我的话成功起到了效果,女孩“哇”一声哭出来,哭得比之前还伤心,头也不回地跑回屋里去了。
我狠了狠心,没有再去安抚她——必要的距离感是有益的,对他人过于依赖并非一件好事,哪怕这个人愿意帮助你。
话虽这么说,真正看到她伤心的样子,我内心还是会有点别扭,只好蹲在树底下,思考着等会该怎么让女孩接受这些事。
没一会儿,我发觉视线角落似有白点闪动,抬头看去,小姑娘半个脑袋探出院门,正盯着我。
我起身走过去:“怎么啦,偷偷摸摸的。”
小家伙赌气似的低着头不看我:“吃饭……”
“那还等什么,走吧。”
我拍拍女孩的肩膀,迈步走向小屋,脚步刚迈出一半却又收了回来,看着女孩,
“做饭辛苦啦,谢谢。”
她的耳朵尖儿瞬间红了,小脸扭到一边,手却抓住我的袖口:
“大哥哥,话真多……”
生气危机告一段落,我们度过了一段安宁的晚饭时间。
而在睡觉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严重低估了女孩的固执程度。
同昨天一样,我躺进睡袋,女孩缩进被窝,手电筒的光芒消失后,我听见女孩的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开始以为她在翻身所以不甚在意,但是慢慢的,我发现这个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已经到我身后了。
打开手电筒回头一看,好家伙,她直接把被窝挪我旁边了!
“不是告诉你不可以和男人一起睡的吗?”
我佯装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