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现在晏景待她还算纵容,但这份纵容,不知能坚持到几时,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事情还未促成,她所做的事情并没真正踩到他的底线……
晏景沉吟一会,问她:“阿奴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尤晚秋垂眸思索:“假话如何,真话又是如何?”
晏景笑了笑:“若是要听假话,我会告诉你,孩子没了,咱们还能再有,只是你日后再回不去娘家,日日只能与我相对,我会派人监视着你,再不许你有半分忤逆。”
假话尚且如此可怖,叫她禁不住要瑟瑟发抖,那真话又是何等骇人?
“若是要听真话。”
晏景安抚般的将她揽进怀里,抱孩子般拍她的肩背,感受她的瑟缩:“我会杀了王闻序,这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然后再将阿奴所有亲近的人关押起来,你的丫鬟,你的……”
“好姑娘,你怕什么?”
晏景牵着她的手,放到唇边,咬了下她指尖,尤晚秋不敢轻举妄动,诡异的亲昵让她觉得自己身边的人,分明是一头嗜血的兽。
“她们都会被我关起来,侯府的地牢不是好地方,但人在里面,可以活很久很久,你也会被我关起来,小乖很害怕那条链子,但它会永远,永远束缚在你脚踝上。”
“或许还有手……”
他摩挲着她的手腕,揉捏着突起的腕骨,是带着酥麻的疼,骨骼肌肤被他拂过,寸寸上移,划过精致的锁骨,又压在脖颈波动的脉搏之上。
带着薄茧的指腹按压着脖颈上的肌肤,上面还有他不久之前印上去的红痕,晚膳时明显的让所有人都能看见,这是他的妻子,他的所有物,任何人都沾染不得。
晏景长指勾出她戴着的金链,满意的夸赞她:“阿奴好乖,还戴着呢。”
但转念又含笑道:“到那时候,就把这个换成项圈如何?小乖不是最爱骂夫君把你当成奴婢么,真是被惯坏了的坏姑娘,你见过哪家对婢妾这般溺爱?”
“身子又不好,性子也娇,让你做点什么,就要哭哭啼啼,更不会说好听的话讨主子欢心,不过夫君倒很喜欢阿奴别扭的性子,要是真被当做暖床的婢妾,大抵要比现在有趣多了,被束缚起来的阿奴,一定非常惹人怜……”
他垂眸去看她,雾蒙蒙的眼儿泛着红,半垂着泪,咬着唇瑟瑟发抖,半埋进他胸膛,被欺负恐惧成这般模样,还要依附着欺辱她的恶人寻求庇护。
怎么有这般乖巧可怜的玉人儿,做什么都合他心意。
也不知是因她是上苍怜悯,赐予他独一无二的造物,还是因为他本身喜欢她,所以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在他眼中与旁人不同。
若是换了别人,靠他这般近,还做出这等姿态,晏景必要让其血溅三尺。
但他的阿奴如此,倒是引起他的怜惜跟源源不断的恶欲,这两者此起彼伏,也不知是恶欲更多,还是怜惜更多。
某种程度而言,他对她比对任何人都要残忍,恶毒的猫不会让它挚爱的猎物得到解脱。
“你就一定要这个孩子么?”
尤晚秋平息了好一会,才颤着声问他。
晏景笑道:“我一定要留下它,这是你我第一个孩子,是我们的清儿,它有权利来这世上看一看。”
“景和,若你想要孩子,你是不会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