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繁衍，祂吞噬，祂憎恨一切。

福乐的力量就来源于祂，而终有一日，他也将归于祂的怀抱。

当福乐回过神来，他正在狂奔着，哭叫着，喉咙振动着发出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哀嚎。

自那天之后，他便用死者的布条裹身，并远离人群索居，逐步成为其他拾荒者传言中的“红死”与“麻风”。

嗯？福乐突然看向那堆自己褪下的布条，就在刚刚，它们像是蛆虫一样蠕动了几下，似乎在尝试远离福乐，在他被注意到时立刻死了一样停了下来。

“呜——汪——”山岩下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吠叫，一个影子窜到了福乐的身边，热切地绕着福乐的腿转来转去。

“狗子，今天跑到哪里去了？来的这么晚。”福乐蹲下来摸了摸狗子的头，狗子是只黑黄色的狼狗，也是他在战场上捡到的，后来就一直在拾荒时跟着他。

“汪——”狗子舔了舔嘴唇，黑色的眼睛看了看那堆装死的布条，又看了看福乐。

“唉，吃吧，吃吧，反正都这么多回了。”福乐叹了口气，他第一次看见狗子吃这种东西的时候还吓得不轻，生拉硬拽地从狗子嘴里夺下被吞下一半的布条。生怕陪着自己好长时间的伙伴死掉，不过后来次数多了也就释然了——自己的问题都还没解决，狗子这种除了吃的东西怪之外没什么异常表现的也就无所谓了。

狗子兴奋地叼住那团活布料，扔进嘴里，像是吃面条一样咀嚼几下，然后尽数吞下，也不知道会不会消化不良。

“欸，狗子，我跟你说，今天我报恩成功了。”福乐摸了摸狗子的脊背，“报恩，你懂吗？就和你之前来找我一样。不过那小姑娘挺不让人放心的，这种年纪上战场……”

狗子蹲在地上，打了个哈欠，露出红色的长长的舌头。

“不过要和你说的主要问题不是这个，主要是我把钱都给了那个小姑娘，所以现在咱们身无分文……嗯，这就是为什么今天我没有带来面包和肉，抱歉陪我饿一顿吧，明天就有钱了。”

狗子顿时睁大眼睛，看着福乐歪了歪头。

“唉，别这样看着我，咱们这种成年人饿两顿没关系……”还未等福乐说完，狗子便箭一般窜了出去，瞬间在黑暗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福乐顿时呆在原地。

“狗子……狗子！！！”就在福乐被愤怒充斥的时候，一条熟悉的影子再次跳上了那块山岩，然后啪的一下丢下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只健硕的马后腿，在根部位置布满牙印和撕咬的齿痕，还在缓缓往外渗血。

狗子坐在马腿后面，喘着气，看着福乐欢快地摇晃着自己的尾巴。

“哈，很不错的晚餐。”福乐坐下，将马腿和狗子抱在自己怀里，用力撕开坚韧的马皮，然后用匕首刮下成条的生马肉，一条喂给狗子，一条喂给自己。

夜晚生火实在太危险，吃点生的改善改善口味吧。福乐一边咀嚼，一边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