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补充一点,既然我本人在这里,那就还给他原名吧。”这个所谓真正的唐鉴又言,语气比先前罗木一还平淡,有种今天下午出门记得带伞的感觉,“唐显。他的名字,别再搞混了。”
那你可真爱你弟弟啊,还“别再搞混了”。我内心骂骂咧咧,觉得同样都是做哥哥的,唐鉴……不,唐显和青山都还挺不错,到了唐鉴本人这里,弟弟死了都毫不关心,只想着自己的名字得还回来。呸,看不起你。
但是话说到这,既然唐显和唐鉴又不是一个人,唐显为什么自我介绍的时候要用唐鉴的名字,难道说这里头有什么奇怪的讲究?
“你犯事儿啦?”我问,“还是他犯事儿了,你俩要换名字。”
唐鉴真的物理意义上给了我个白眼。我去我长这么大没见过白眼翻这么标准的,一点黑眼珠子都没,真就纯白,顶多沾点红血丝,看久了还真有点吓人,不像活人倒像活尸。
“不像个人。”枕河嘀咕道。本来声音确实小,小到我们几个都没怎么听清,谁知道唐鉴那家伙耳力惊人,居然还听到了。
“不好意思眼睛太久没这么活动了有点脱轴。”他做了个对不住的手势,同样动作很僵硬。
枕河:“……”
您老……是活人吗。
“不太算吧。”他笑笑,“勉强算半个。”
还挺诚实,但为什么?听他这么讲,再结合他刚出现的时候走路的姿势,说是半个也不——不对还真是半个人啊?
“你看你说错了吧,人家唐鉴真就是半个人。”青山很自然地把手搭我肩膀上,“年纪轻轻眼睛咋不好用了呢。”
“我说的是外形他说的是内在,能一样吗,我又没透视眼。”我反向搭回去,做了个要把他勒死的假动作。
“你们……在拧油条?”如月一转头,看到了我们这个相当扭曲且逆天的姿势。
怎么会呢。我立刻松手跑到如月身边把她往回带,还顺便把她护在我们几个身后:“如月你离这个唐鉴远点,说不定他咬人的。”
“我不咬人。”唐鉴看着无奈得很,“虽说只是半个人类,但我和那些活尸还是有区别的,它们没有独立思考能力,但我有啊,不然我怎么能像现在这样和你们正常交流。”
可拉倒吧你,都不敢进栅栏指定和活尸有亲戚关系。等会他刚才是不是说,“有区别”?我很快想到了先前给唐显掏心的那个家伙,这也算有区别吧。
唐鉴更无奈了:“……可那个那也是活尸啊。”
“还要闲聊到什么时候?”枕河非常不耐烦地打断了我们几个的插科打诨,“从开始火车上见面到现在这个场面,这个‘局’,是不是你做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所有的吵闹声都在枕河话问出来后停止了。我们几个都摆出正经模样,一个个表情冷得像唐鉴欠了我们几百万。然而这个当事人丝毫不慌,依然带着笑容,但是嘴角的弧度诡异。
“既然你们觉得是我设的局,那你们应该知道,你们所听到的一些‘情报’,没有一句是多余的。”
当初在凤凰古城听到的那个传闻度完假又回到我脑子里坐下,所有的细节都一点点渗出来。没有一句是多余的,莫非他才是真正的“巫”?
“我可不敢自称什么‘巫’。”唐鉴冷笑道,“平平无奇赶尸匠,别给我造神。”
哦,那个家族的人……所以我们和唐显待了那么久实际上都在和真相打擦边球?大爷的,亏大发了,当初聊天的时候他虽然有提到过家里的情况,但绝口不提赶尸,早知道我就不顾虑那么多直接从传闻入手。
我立刻让青山去屋里搬点椅子出来,如果说这是什么电视剧剧情的话,到这一步就该讲故事了,我可不想站着听。青山的工作能力确实不赖,不但能把椅子搬出来,还顺便把罗木一给请出屋子。
“什么故事?”罗木一优哉游哉地走出来,看到栅栏外的唐鉴后居然还笑了,“哟,起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