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信之则安之。”青山懒懒散散地,直接躺倒在了铺盖上,“反正咱现在就跟打游戏过剧情似的,等下一波尸群袭击之后才能再从罗木一这个npc嘴里撬出点话来。除了等,也没别的办法。”
又是等,又是npc。我颇为烦躁地抓抓头发,还真被青山说出来了些游戏卡关的崩溃感。当年我爸光说什么不要游戏人生,结果这下倒好,真成物理意义上的游戏人生了。
然而现在除了等还真别无他法。
我们又等了一天,这一整天所有人的兴致都是有,但不高。就和天气似的,铺天盖地的云,也能瞅见阳光,可没多大用。这天晚上我出乎意料地睡得安稳,没做什么噩梦,反而梦里都是些好事。我希望如此,若我做的是有相关元素的预言梦,那这次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也说不准。
第三波尸群。
这次尸群来得似乎要比前两次晚些,没有特别刻意的时间那确实,但是前两次都是差不多在某个时间范围内。至于这次,都快大中午头了,别说尸群脑袋,连指头都没见到一根。难道真像我们猜的那样?情况有变?之前的那一只就已经算是来过?
“再等等吧,先别轻易下定论。”如月道。
“等会,棺材盖谁打开了?我印象里今早上还是封死的。”青山指着那边的棺材。果然,盖子歪在一边,我们过去看,却发现唐鉴的尸体已经消失无踪。
这都能弄走?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立刻跟罪魁祸首当面对质。不管是谁干的总之就缺德吗这不,人都在棺材里了,棺材板都钉死了,你给人撬开再把尸体搬走,没这么干的吧,考古还是刨坟?考古的话唐鉴这尸体又不是古早东西没什么研究价值;刨坟,那这只是个棺材也没坟给刨,就算有谁会找死去动尸体啊!
“你先别忙气。”枕河抬起手来把我拦下,“在尸群进犯当天收尸,收尸的是什么,我们谁也说不准。再加上这次它们还迟到,恐怕情况不太好,等这波进犯过去再说。”
问题是它们不来啊。
又过了一个小时,眼瞧着手机卡在了正午十二点,我们才好歹是等到了——
一个人。
“离秋,咱这里边数你最年轻,你眼神应该最好,快仔细看看是不是真就一个人。”青山凑近我嘟囔道,“反正后面我是没见着有东西。”
“确实,看着不像半个。”我伸长脖子看着,“真真切切是完整的一个人。”
青山用看弱智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可是我也没说错啊,真不是半个啊。
那人气质与活尸倒是不同,一身黑,手上挂着串黑白手持,也是黑色居多。他左半张脸被面具所覆盖,同样仅有左手戴只手套,走路的姿势介于活尸与常人之间。他就那么一步步地朝着我们的方向走过来,然后停在栅栏两三米开外的地方。
先前他始终低着头,又有面具遮挡,我看不到他的面容,只觉得他身影倒是熟悉得很。待他站定,把头一抬,顿时我们几个都跟遭了雷劈似的——
我透这不唐鉴的脸吗?他把唐鉴脸皮扒了黏自己脸上了?还是说唐鉴起尸了,但我记得他死的时候不长这样啊。
青山和枕河也是二脸惊讶,只是枕河看上去比较矜持没青山那么不值钱。现在反而也就如月还能保持些镇定,果然见多识广,活得久的好处还是不少。
“你是唐鉴吗?”她问,非但没后退,反而还向前几步,几乎要贴到栅栏上。我伸手试图去拉她,却没拉到。
“我不是唐鉴……”那人只是笑,声音听上去很奇怪,好似那种“怪核”的质感。在我们准备确信他应该是干了把唐鉴的尸体剥皮又把脸皮粘在自己脸上这种不做人的事时,他又猝不及防添了半句,“或者说我才是唐鉴。”
不是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你不是唐鉴但你才是唐鉴。
我忍不住吐槽道,可他马上把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上。只见他抬眼思考了片刻,然后说出来的话给了我个暴击:“让我想想,陈离秋,对吧?”
啊?他怎么会认识我?我看着他,没敢说话,他倒是做了个火车的手势。
原来如此。原来是他。
难怪当初我在和先认识的那个唐鉴打招呼的时候他显得很茫然;难怪他思考时分明是习惯朝左上方看,而这个却是朝右上方……
“我才是真正的唐鉴,真品。”他又重复了一遍,“先前你们遇到的那个,是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