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用充满疑问的眼睛看着尚魏。

30分钟前她曾用梦幻般的语调提醒尚尉慢些，并高喊自己是条母狗。

浪潮过后，她没有轻易的放走尚尉，说他还不能走。需要重复一次，必须有一个良好的开始，那样她才能感觉稳妥心安，才有信心、有把握。

尚尉感觉自己像个被她花钱雇来的宠物，她要权衡得失，尽最大能力榨取自己的剩余价值……难怪她有钱。

渐渐的，她感觉尚尉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恍惚，频率也有些异样，就瞪着眼睛指着他的鼻子：

“咱们按照事先说好的程序，做足六天，不能反悔……”她观察着尚尉，知道说什么也没有了，就在最后关头提醒他：“……给我你的全部，一点也不许剩下。”她是个合格的生意人，处处巧妙计算，自己从不吃亏。

而且，好像她并不在乎惹怒尚尉。她与孟菊之间一定还有什么大事，坐在同一条船上。否则，像孟菊那么美丽又高贵的女人，为了这件事怎么可能差点给自己跪下呢？然而，尚尉对孟慧云的印象并不像预期的那样……真是一言难尽。菊姐说得对，她的担心有道理。太可怕了，尚尉想，真不能以貌取人！

三点十分，尚魏如释重负的离开了孟菊的家，走出了金海湾高档住在区。

他想先弄点什么吃的，最好是那种好吃又顶饿的肉夹馍……肚子已经完全瘪了。没有必要再向孟菊汇报，说再见了。

……

……尚尉出了门，天上下着小雪，现在不是盛夏季节吗？好像自己在雪中也并没有感觉奇怪。

这个地方似曾相识，有苏州园林那种素雅的格调，也有雕梁画栋的华丽，还有白色砖缝、青砖墙面的古朴韵味……显得很厚重。

这里有水墨画一样的石板路，一旁是清澈的水渠。

游着鸭子的河道，小船，与叽叽喳喳跑过孩子。弯弯的拱桥……

刚才不是还下着雪吗？

走在一条灰蒙蒙，长长的路上，又好像一条长胡同或廊桥。这个地方真的很熟悉，越看越熟悉。记忆中的场景慢慢的展现出来，这是为什么？尚尉不断生出各种疑问。

自己好像什么都知道，这里一定与自己有过千丝万缕的联系。绝不是仅仅来过那么简单……有着故乡一样的情怀。

天色有些昏暗，一切还是雾蒙蒙的……一个女人从身边款款走过。她粉面桃花的笑看尚尉一眼，她很美，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是那种亮晶晶，闪着平静、细碎光泽的眼睛。

她打着一柄油纸伞，那条白皙的手臂很细瘦，有点像秀儿，不免让尚尉担心那把伞的重量。

她又拿出一把刺绣的小圆扇子，半遮着粉嫩的俊脸一颦一笑，迈着小碎步子哒哒哒的离去。

尚尉盯着她，她又回过身对尚尉微微一笑，这个场景的视频好像被编辑过。她又行了一个下蹲的礼，是那种将拿着丝帕的手按在小腹侧面，低下头站着丁子步，双腿一屈膝的礼仪。也不知道那叫什么，好像在哪见过。对了，在很早以前电视的戏剧里面见过：

“小女子给老爷道个万福。”

她浅浅的走，又好像裙裾遮住她的脚，像驾云一样……

她是在勾引我吗？我为什么要放过她？

尚尉这样想着，心跳加快了。他决定跟着她，脚下好像踩着公园里那种用木板铺就的甬道，有时有些松软，软绵绵的。

她越走越快，显得惊慌失措，拐过一个墙角就不见了。

这时，见一位戴着扁舟渔翁那种斗笠的老者坐在街边。他前面的石板地上放着几幅画，用什么东西压着。

尚尉停下脚步，俯下身子细看那些画作。上面的这幅是仕女图，为首的女人圆圆的脸，丰满的体态，兰花指的胖手中也捏着个小圆扇。她穿着飘逸玲珑、有很多带子的衣服。难怪有人说日本和服是中国传过去的，现在看来，连头发的款式都是。看这件衣服和发型，不就是吗？简直一模一样。

画风是那种平面图结构，单一的水墨画，有很细微的立体透视感觉。

能画出这种风格的人，不是对物体观察的太少，没经过系统的训练，就是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专要这种抽象的感觉。

看上去很不错，构图的视角，笔法的轻重与细腻程度。浓淡相宜的意境……都体现出祥和富裕的氛围。

那老者竟然露出两条上臂，这不是下着小雪的冬天吗，难道不冷？

尚尉也没有感觉到冷，只是下身像公狗似的有点痒。他心里还在想着刚才那个娇艳女人，想着如何才能得手……自己被她的神韵所迷惑了，但是，她已经不见了……又好像与她见过，真奇怪。

雪越来越大，地上白茫茫的一片，全白了，像在一张纸上……好洁净啊，真是美轮美奂的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