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水漾一直睡到深夜,感觉到屋子里的气息纷杂,猛的惊醒就看到了君庭霰和叶瀚谷,门口还站着一个君非深,余言就站在床头,像个柱子一样。
饶水漾似乎忘了自己还一身女装,起身就要行礼,长发随着起身,散落在肩。饶水漾看向余言,余言迅速上前盘起长发,只是手里没有固定的发簪,松手也不是,不松也不是。这时君庭霰起身,从怀里拿出了根白玉半月簪递给了余言。
余言不知道要不要接,君庭霰却不管不顾的插在了发上。君非深看着这簪子,跑过来准备说什么,却被君庭霰拦住了。
“多谢二殿下。参见三殿下,陛下!”
君庭霰扶起饶水漾,叶瀚谷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眼中无了往日的笑意,看着也憔悴不少。只是淡淡说了句,“来人,传膳。”
余言也被邀请在席上,四人相顾无言。一壶酒热了凉,凉了换一壶重新热。这一场战役不止是铭渊和苍月的,还是叶瀚谷和整个铭渊皇室的。五年前,叶瀚谷的母妃被叶鸿谷母子陷害生祭,被火火烧死在那个冬日。漫天雪花,下了一日又一日,掩盖了那一片焦灰,也差点葬送了叶瀚谷。叶瀚谷刨开厚雪,从那灰烬里刨出了一个面目全非的玉佩。
后来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之后就被贬去了红树林。红树林的树遮天蔽日,黑灰色的院墙里常年阴冷。在那无尽的夜里,叶瀚谷可能计划了无数遍,要为自己的母妃报仇,或者颠覆铭渊皇室,将那个生人祭司彻底推翻。可到头来,愿望实现,可真相确实那么讽刺。
叶瀚谷拿起酒壶,给在坐的人都斟满,自己苦苦吞了一杯。这时君庭霰道!
“斯人已逝,你如今肩上抗着整个铭渊,伤心不前,定是不能。”
“我知道,知道!”
这场席就这样默默散了,叶瀚谷还要守灵,就没有做过多停留。余言从官服下拿出了那封信和圣旨交给了君庭霰,君庭霰笑了。
“饶大人,你猜猜这里面写的是什么?”
“二哥,你可别取笑她了。”
君庭霰打开信,斟酌了再斟酌,君非深已经等不及了,不停的向信纸上看去。
“父皇的意思是,为大计,扶持皓王上位。让铭渊做辅国,以做日后大用,这圣旨是嘉奖赵世炎的。”
“小水漾,你可真是料事如神。”
饶水漾换上了男装,拿着两壶酒,就去找叶瀚谷。叶瀚谷一人守在灵前,屏退了宫婢,和大臣,只有明归远远看着。
“人生总是这样,总是始料未及!”
叶瀚谷并没抬头,只是接走了饶水漾递过来的酒壶。人的出生不同,所经历的也并不相同。或许饶水漾也不明白,失去和得到,那个重。
饶水漾将黄纸丢进火盆里,看着火光跳跃,纸灰乱舞。外面皇色的藩,白色的稠布,随着风一下一下的晃动。月亮也并不清明,有几朵乌云聚在上面迟迟不去。叶瀚谷笑了,同在席间一样苍白无力。
“我报了仇,见了父皇最后一面,也知道了父皇并非是摒弃我们母子。如今我可以实现我的所有愿望,人生或许就是这样,有得有失!”
饶水漾也不知道叶瀚谷的得失,而自己似乎很久都没有去思考过这个问题。从怀里拿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放到了叶瀚谷手上,夜明珠散着温暖的光,仿佛是捧着月亮一样。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