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人命关天，我们需要一个破局者。”女孩将马克杯放下转动，杯壁另一面是一个笑脸。“和以往的数个世纪相比，我们的牺牲人员确实在稳步下降，但不够，我要创造一个不需要牺牲者的世界，不净者不需要再一出生便担负重任，他们可安然自由地去选择从出生到死亡的命运。”

女孩年幼的脸颊上流露出和年龄不匹配的忧郁，远比一旁的男人更为深沉，孤寂。

“你认为那个方秋图是破局？”男人有些疑惑。

“至少最新的预言里他的数据蛮有意思的，只要那个老古董不出故障……”

“事在人为，我不想过度强调预言不值得我们百分百信任，距上次大型维修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年，不少学者都汇报过最近可能会出现错误预言……”男人摇了摇头。

“只是尝试一下新人面对突发环境的应对能力，就算他真的平平无奇，也没什么损失。”

“想不到你会把希望赌在这种小概率事件上。”男人起身准备离开。“其他的事情我不会过问，那些家族代表又要开会，我该走了。”

“这次赌错了，大不了再等个几十上百年。”女孩用细微的声音自言自语。

“届时我会陪你一起赌的。”男人没回头，朝后摆了摆手，像一柄锋利的刀，切入了漆黑的雨幕。

“我一个人就够了。”确认男人走远后，女孩说道。

整栋房屋连带庭院逐渐模糊淡化，随后瓦解化作细碎的光芒粒子。雨中的锦鲤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奋力跃出水面，和稠密的雨点博弈，再也没机会分开。

先前的家具只剩下女孩身下的沙发和放置茶点的桌案。她用纤细的手指拉动桌上的纸雕灯，光晕下，修长的睫毛下雾气朦胧。

纸雕灯的设计极为精巧，巨大的星体由数百微小星体拼接而成，只是独立的光源在空旷的黯淡空间下格外孤单。

“那么你也要来点荷花酥吗？”女孩对着黑暗中的一个角落喊到，语调恢复了先前的轻快，像是欢腾的羔羊。

“荣幸之至，女士。但这待遇差距是不是大了点，我也好想在温暖大别墅里和您共进点心。”

俊美的男子走出阴影，耀眼的金发和泛着微光的酒红眼眸让他看上去颇为妖异。

“才不要，电费很贵的啊。我可是勤俭持家的好孩子，刚刚那是我们亲爱的副会长才有的待遇哦，你如果早点出来倒是可以沾沾他的光。”女孩坏笑起来，虎牙从嘴角钻出，流露出与先前截然不同的调皮一面。

“饶了我吧，被那个苦瓜脸发现我真的几条命都不够用。”金发男子刚想举起双手投降，就猛地单膝跪地，颤巍巍的伏在地上。

那不是他主动示弱，无处不在的重力异于常规数倍，不由分说地骤然降临。

心肺负担急剧增大，它们本能想要抽送血液，却被死死限制。血压开始飙升，骨骼咔咔作响发出抗议。

“这么大火气，是不允许别人说你的那小白脸的坏话吗？”金发男子艰难地从牙缝里吐出话语表示抗议却不敢抬头，他无法和那威严的瞳孔对视，只要对上眼，埋藏在灵魂最深处的东西就会被尽数刨出。

“是因为你屏蔽了我在阳迟他们那的观测，对我来说简直就像蒙上了眼睛。看不出来你还是喜欢对小孩子进行恶趣味玩笑的变态呢。”女孩白瓷般可人的面容写满了戏谑。

“前提是真小……”没等男子说完，他的脑袋就砸到了地面，再起不能。

“冗余，简略。”毫无感情的指令从女孩嘴里发出，冰冷得像机械。

“我带了点东西，不能让别人看到！”在肺泡距离破裂即将达到临界点，男子拼尽全力喊出。

重力恢复正常，他大口喘着粗气，庆幸自己的死里逃生。豆大汗珠从毛孔冒出，有些透明的皮肤上大片血管浮现出来，十分渗人。

有些变形的U盘从他口袋里被掏出。

“嘶……应该还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