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村长夫妇再好,终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在大山深处根本没有什么父母做的不对的想法,都只会劝孩子忍忍,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她身上的烫伤还没完全好,就又被拧上了灶台,若是将饭菜做糊了,迎来的就是一顿毒打。
当她长大了一些,国家给村子里修了唯一一条的公路,让外面的知识渐渐传了进来,甚至有镇里,区里的领导会下来宣传一些政策。
有一次她被程玉龙抓住头发,将她的头狠狠地往地上砸,动静太大了,被区里的领导撞见了,她到如今都清楚的记得,那位领头的最大的领导是个非常温柔的女人,她小心翼翼的将自己从地上抱起,慌慌忙忙的将她送往医院。
后来她失去了意识,只知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能读书了,也不会再被毒打了,只是家中的所有活计,还是需要她来做。
但这些活计都是她从小做到大的,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虽然后面程玉龙不再明目张胆的将她往死里打,但只要他不开心,或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合他心意,还是时常用家中缝衣服的针往她身上扎。
她不是没想过求家中其他人的保护,可是她那所谓的祖父母,只会说一句,“你哥还小不懂事,你对他好,他也会对你好,再说了,谁让你是丫头,打不过人,活该你哥是我们家命根子。”
然后无视她的伤痛,哪怕亲眼看见她血流满面,也只是说一句碍眼。
至于她那生物学上的父亲,只会说,“为什么他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还不是你下贱,女人就是要被男人管教,你哥现在管你,你男人以后管你,管教你是对的。”
她也曾反抗过,不甘问,“为什么,我是你的孩子,哥他不是,为什么你不帮我,为什么大爷帮他?”
那人明确的告诉她,“因为你是赔钱货,一个赔钱货能有什么出息。”
随着时间的流逝,程皖苏一度也会想是不是女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只不过自己过得艰难了一些。
可是随着读的书越来越多,她知道自己曾经的想法是错的。
这个世界上,在不违背法律的前提下,没有什么是天生应该的,她虽然是女孩子,但也是人,是人就拥有同样活着,被平等对待的权利。
她不是没有试图改变家中人的想法,但是每次自己多说几个字,就会被打,会在某个不知道名的角落,被针扎的遍体鳞伤。
在那段难熬的时光中,读书是她唯一的慰藉,只有在读书时她才能感受到心身有片刻的安宁,才能从书本中吸取外面的世界,给自己画上一副美丽的蓝图。
可惜一切在她十七岁那年戛然而止,华清大学是她曾经遥不可及,想要逃离一切的美梦,而程玉龙也成了她童年噩梦,她的心魔。
她在青龙大陆努力了二十九年,用废柴五灵根在一众天才中杀出一条血路,差一点点儿就能进入金丹期,甚至连雷劫都渡过了,可是偏偏栽在了心魔劫上。
想到这里程皖苏原本呆滞的眼中又带上了点点泪光和杀意,都说破除心魔劫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心魔中让自己害怕的东西。
那是不是说她现在杀了程玉龙,她就能渡过心魔劫了?
程玉龙对程皖苏带着杀意的眼神,一点儿也没有在意,在他看来程皖苏就是个只会读书的弱女子,几十年前她被自己扎的遍体鳞伤都不敢反抗,如今自己早就成了她的噩梦,对她只怕都条件反射了,怎么会敢反抗呢。
方鹤安原本不知道程玉龙是谁,但是如今听到他和程皖苏的对话,以及他那恶心的眼神和带着恶意的话,面色瞬间变得难看,他走到程皖苏身边,“程家的人不是死绝了吗?没想到居然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苟且偷生。”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自然也十分恨卖女求荣的程家,小时候他被看得很紧,做不了什么,等到长大知道真相之后,想要对程家动手时,才知道当年住在大山深处的程家人早就不在那里了。
甚至没人知道他们在哪,后来他们兄弟五人联手,查到了程家人与虎谋皮,早就被地下研究所的人给灭口了。
那时候,他虽然觉得程家人罪有应得,但心中依旧憋着一股气,没能亲手为躺在躺在莲花上的人报仇。
但也十分庆幸这些人没有好下场,否则恶人逍遥法外,好人沉睡不醒才真的让他呕死。
没想时隔这么多年,居然还能再看到活的程家人,这让方鹤安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疑问,难道说他们兄弟几人手中的势力都是废物不成,连活人,死人都查不出来。
程玉龙倒是不在意方鹤安话中的刺,反而像刚刚打量程皖苏一般打量着他,“你该叫我一声舅舅才是,不过你的基因真优秀,不知这样的基因好不好遗传下去。”
程皖苏在听到他话中隐含的意思后,再也忍不住了,她调动神魂中的力量,借着桌子上的水果刀,狠狠地刺入程玉龙的心脏,甚至握着刀柄转了几圈。
她已经受了那么多年的苦,甚至成了心魔,如何能忍受程玉龙对方鹤安起歪心思。
纵容她没有做母亲的自觉,方鹤安也只是在孕育机中出生,没有经过十月怀胎,但不可否认他是自己的孩子。
而她再次回到这个世界也没想过要忍气吞声,曾经害她的所有人,都必须十倍百倍经历她曾经受过的苦。
所以她刚刚捅入程玉龙心脏时,故意插歪了了一些,半月兮借着木系灵力进入程玉龙的心脏,“程玉龙,我早就不是曾经的我了,不该动的心思,千万不要动。”
她嘴角牵起一抹笑容,“时隔多年,你老了,荣华富贵这么多年,我回来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