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皖苏淡定的听着隔壁的报价,没有一点儿担忧自家儿子付不起账,毕竟她也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她家那远在欧洲的大儿子,还没有回国,就已经派人将他的副卡给送了回来。甚至还每个月往她的卡里每个月打一个亿。
倒是方知鹤有些生气,直接打电话派人去查三号包厢的人是谁,这里是港城,是他大哥的地盘,虽然他们兄弟几人平时不聚在一起,甚至都不怎么联系,但是知道这一层关系的人可不少。
宋家在港城盘桓几千年,敢在这里不给宋知砚面子的人几乎没有。
程皖苏看他生气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怎么,方大老板没想到还有人敢和你竞价?”
方知鹤想要白程皖苏一眼,但是又想到自己平时的形象,硬生生的忍了下去,“这里可不是魔都,这里是宋知砚的地盘,他都知道你要来港城,还没将这些事情打理好,可见对你不真心。”
“至于竞价,别的没有,就是有些钱,给你买个镯子绰绰有余。”
程皖苏听着这个他不自觉的茶言茶语只觉得好笑,她记得除了见她第一面有些激动以外,平时压根就没有把她当做亲妈一样对待,更像是对朋友,不过这也让程皖苏松了一口气,毕竟她也没真的养过儿子,不知道怎么做亲妈。
方鹤安听着对面的三号包厢喊出三个亿的价格深呼了一口气,“这不是竞价,是跟我有仇,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跑到港城来和我作对。”
程皖苏听了他的话,无奈的笑笑,用银筷子夹了一块牛乳玉容膏喂给他,“消消气,不过是个特殊一点儿的镯子罢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方鹤安从小到大,除了没有母亲,没有一个好父亲以外,他想要的东西几乎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何况这次来之前,自己就已经在她面前夸下海口,说她想要什么,都能给她拍下来,现在若是做不到,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程皖苏也没只顾着自己吃,给方鹤安也夹了一块,他摇摇头,“我不吃这个太甜了,”但是当程皖苏将糕点塞进他嘴里时,他又非常诚实的吃了,程皖苏眼中带着笑意,“哎呦,不是不吃喽!”
方鹤安俊美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粉色,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强撑着,“你都塞给我了,我还能不吃,这不是浪费食物嘛。”
程皖苏用力的点点头,“你说的都对,上次你不爱吃火龙果没有给它扔掉。”
母子两人插科打诨,一边往上加价,直到方鹤安的手机响了,方鹤安才将手中的电子笔递给程皖苏,教她继续往上加。
挂了电话之后,他眼中的疑惑很深,程皖苏倒是十分好奇,“究竟是谁啊,让我家方老板这么奇怪?”
方鹤安也没有兜圈子,“听说是甘省那边的人,姓马,但是这个姓也没听说过哪个大家族。”
现在这个镯子都已经被叫价到四个亿了,四个亿对于传承多年,产业遍布全球,有人扶持的方氏不算什么,但对于一般的家族,谁家能有四个亿的流动资金?
程皖苏虽然不大懂这些商业上的弯弯绕绕,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她可是在网上看了不少小说,“莫不是传说中的隐世家族?”
方鹤安轻敲左手的钻石腕表,思索片刻道,“隐世家族中也未曾听说有过马这个姓氏。”
倒是程皖苏有些惊讶,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隐世家族啊!
“不过,在商言商,在拍卖会自然是价高者得,既然喜欢,那咱们就得到。”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程皖苏和方鹤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穿着唐装的男人,程皖苏感觉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有点眼熟,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了。
方鹤安用苹果给雕刻了不少兰花,将牙签一根一根的插在兰花上,放在果盘中递给坐在对面的程皖苏,这才抬头和来人说话,“不知阁下这是?进错了门?”
来人没有扫了方鹤安一眼,就将目光放在了程皖苏身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种打量让程皖苏十分不舒服,就好像她是个待价而沽的商品一般,这眼神让她想起了很久之前,她那个垃圾生父也是用这种目光看她。
“堂妹,好久不见,可惜这些年你一直没上得了华清大学。”
这声堂妹直接让程皖苏穿过记忆的时光,仿佛看到了年少的自己,那时候有个人也特别喜欢眼带恶意的叫她堂妹。
程皖苏眼神一阵恍惚,再次聚焦在来人脸上之时才发现,这人可不就是那个从小到大对她打骂,告诉她女孩子读书无用,将来她的一切都是男人的,她该做一个贤妻良母的堂哥嘛。
只不过时光没有在她身上流逝,不代表没有在其他人身上流逝,他的脸上带上了岁月的沧桑,鬓角微微发白的头发彰显着他的年纪,即使保养的再好,他的眼角已经有了纹路。
程皖苏本以为自己经历了修仙界,再次见到曾经几乎害了她一辈子的人,能心平气和的报仇,但是现在她发现自己的心境还是修炼的不够。
“程玉龙,”程皖苏轻声吐出三个字,但是语气中的冷意,和眼中的杀意,不容忽视。
“堂妹没有以前乖巧了,以前总是叫我大哥,跪在地上求我,现在倒是敢在我面前坐着了,”程玉龙没想到当年被当成生育工具卖出的堂妹,居然能再次醒来。
“不过这些哥哥我都可以不计较,毕竟没有堂妹你的付出,哥哥我如何能有今天的荣华富贵,哈哈哈……”
程皖苏听到他的笑声,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年她八岁,刚刚被村里强制送去读书,但是她那好父亲,总是找各种借口,给她请假,为的就是让她在家里干活。
她清楚的记得,八岁的她还没有灶台高,就被迫站在树墩趴在灶台上做饭,一开始因为不会烧,烧出来糊的的粥,程玉龙一碗热粥从脸上泼了下来,要不是住在隔壁的村长夫妻来得及时,别说读书了,就是活着都艰难。
好在送医及时才没让她失去眼睛,失去容貌。